吕氏春秋门前、丞相府的狗腿马夫,也真的是霸道的厉害,问道一暗自嘀咕几声,

自己不过是用神识试探了一下马车,好奇马车内有什么好东西。岂料被马车上阵法挡了回来,结果黑衣中年汉子发现后,挥鞭打破年轻道人身前三尺卦布。

问道一暗自悱恻,要不是自己“下山”至人间红尘修行,在这大秦帝朝,被大秦镇国阵法压制了修为,早就想给这个第七境朝元境的老马夫递上一剑。

不过自己是打不过那个马夫的,毕竟他才初入修真第五境金丹境,还没有凝聚“道种”,只等“道种”在心海上“生莲结子”,便可以凝聚金丹,真正成就金丹境。

但问道一又想,自家师父临行前都说了,年轻人嘛,遇不平事,总要先出口恶气,再讲其他道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那就另说。

嗯,自己打不过这个马夫,那就不打了,也不用跑了。

青莲道冠下,面色如玉的年轻道人,拢了拢沾了油垢的道袍袖口,双手窝在袖子里,也不去管破损的卦布,转眼就将刚才的事情放在了一旁,不做计较,眼睛提溜转动,偷瞄着过往的年轻新妇。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偶尔有“高峰”随风而过,便立刻挺直邋遢道袍下的腰腹,嘴角带上三分恰到好处的微笑,背后卦幡随风摇动,好一副道家神仙气度。

不时有年轻女子路过卦桌前,眼见年轻道人脸庞英俊,都想上前卜卦,询问姻缘,毕竟如此俊俏的道士,卦术一定精绝,卦象一定是上签,解卦一定很厉害。

一群人墨迹踌躇许久,终于推推搡搡,推出一人坐在了卦桌前。

年轻道人斜眼眯着,偷偷打量几下,卦桌前波澜起伏的景色,让破烂卦布多了一道深深的“俗气”。

俊俏道人眯着眼,双指轻轻搭上如雪皓腕,偷偷咽了口水,胡乱邹了几句卦语,

“大吉,上签,喜脉!”

“十月成武,明朝得芳草。”

年轻道人解完卦语,顺便绞尽脑汁,掏出了肚中为数不多的两句诗。

话音刚落,五根青葱玉指,快速掠过年轻道人脸颊。

“啪!”

清脆!

“什么狗屁道士,卜卦还需要号脉?我还是黄花大姑娘。”

大秦女子,向来直爽。

对面丞相府门外,临街风鉴批命的老阴阳师,一手抚着黑色须髯,更显风骨。

看着对面街边追赶年轻道人、口中咒骂不休的女子,老阴阳师暗卜一卦,“果然,大凶之兆。”

相熟的周边百姓,更是见怪不怪,这半年时间,丞相府周围来了很多生人。

尤其这几天,在这个年轻道人支摊卜卦之后,各种怪事层出不穷,奇奇怪怪的人出没不休。

街角卖糖人口中吆喝不止,看着远去的青黑色马车,眼神随着马车远去,却毫无察觉,被仓皇逃窜的年轻道人撞了满怀。

糖盒打翻,散落的浅黄色轧糖,滚到墙根下乞儿的脚边。

糖盒内的轧糖少得可怜,却有铁器箭矢碰撞的声音。

墙角的乞儿瞥了卖糖人一眼,又裹了裹衣襟,好似沉沉睡去,毫不在意那些轧糖,反倒是轧糖被街边玩闹的小孩哄抢了干净。

乞儿眯眼,趁着混乱热闹景象,偷摸将一枚驰道阵基更换了下来,藏在了破旧衣袖中,丞相府外驰道上阵法略微暗淡,便又恢复了运转。

混乱中,年轻道人打乱了街边卖艺杂耍、胭脂铺子、货郎担子,推倒了好几家街边摊子,死气沉沉的街角瞬间活了过来。

各家摊主对着道人背影咒骂几声,用乡间俚语问候遍了那道人的宗门香火和师门前辈。

又有灰衣俊俏和尚悄然出现,收拾道人那四散的卦摊。四角卦布一包,扛在肩上,匆匆向那年轻道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走时看也不看,俊俏和尚一弹指,就向卦摊后面医馆内的回春钱匣,投去了一枚崭新的灵宝钱。

医馆内的老医师看着蒙尘许久、突然叮当作响的蒙尘钱匣,拿出灵宝钱偷偷藏在袖中,摇了摇头,继续写着自己的药方。

这药方和上面写下的药材,都是送往丞相府的,虽说老医师至今,已经写了八九年了,可是还是丝毫不敢马虎,药方丝毫之差,药性万里之别。

只是听说丞相府要绝后了,也不知道今后,还需不需要医馆再抓药送去。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