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为何不御剑?这漫步走来,可配不上师父这般大修士的风姿。”

无心应了一声,心中暗自悱恻。晃晃悠悠上山来,耗费两壶酒,再迟片刻到山上,也该是一个醉道人了,哪里还能打秋风。

只是无心当下修行还不到家,不知道第三层九境之上的风光,那时灵酒与那灵气,并无区别。

“这个人间的路,你多走几步,说不定会爱上它。”

平淡的声音,趁着山间清风,带着一丝酒气飘来,无心一怔,莫名其妙,又很熟悉,缓步跟上。

这话,听过。

有一阵清风,携了半山的青木之气,倏忽停在师徒两人面前。

青木之气旋转凝聚,转眼便化作一个胖老道,青色道袍裹在身上,向着怪道人稽首行礼,道:

“原来是前辈,好久未见。师弟折耳,窖藏罗浮春,恰好三年时间,当下饮来,味道尚可,特恭迎前辈饮酒。”

“你这黑胖子,我来了,也是这般糊弄我?就这酒?”

怪道人脚步不停,绕过胖道士,沿着栈道,继续向山上走去。

身后两“人”紧步跟上。

“来,认识一下,打个招呼,这个胖子,就是玄空阁的初代阁主安南子,也是千年的老木条子了。好好熟悉一下,免得一会跟他拿些东西,你会不好意思。”

无心紧跟几步,向着胖道士行礼:“见过安阁主”。

阁主,陈阁主,安阁主,嗯,都是大方人。

安南子颔首应了一下,“好俊的少年郎,御剑倚人间,满世红袖醉。”

无心含笑不语,再行一礼,毕竟自己没有师父那样的能力,做不到师父那样“坦然自若”,听着夸奖,得回礼致谢,多一份礼数也好。

不多时,就到了玄空阁正殿

正殿三教殿,左右门楹上:

不著人间一点尘,满堂尽是真仙人,

殿内正中端坐的是佛祖释迦牟尼,慈和安详,左边是儒家始祖孔子,微笑谦恭,右边是道教老子李耳,清高豁达。

“大殿不错,不俗,就是对联,差了一些意思,全是马屁话,说他们三个泥塑老儿是真仙人,也是你用心良苦。

不妨换‘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这句也是不错啊。”

安南子对着殿内神像行礼赔罪,苦笑道:

“前辈,您或许是逍遥长生世间,我们只是渴求此生平安。”

怪道人嗤笑一声:

“无趣得紧,折耳他们三个呢,还躲着不出来,好像我能吃了你们几个似的。老远就闻见罗浮春的香气了,再藏着,一剑拆了这个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