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有两极必有相克,当初道门作为世外修道一派,其中不乏超乎常人的异士,一个国师就能动荡天下,那道门一派自然非是常人能解决的。当初先皇又是凭什么能以三日如此之短的时间覆灭道门呢?”林西月淡淡笑道:“必然是有相当之法,不然就是有更卓绝的人出手!”

“此事我不清楚,国师的事迹早在当初道门一脉悉数被灭时就被严令禁止载入国史,朝中上下也不敢妄议,所以除了先皇那一辈人,几乎没人知道。我曾问过先父,可先父也不清楚,并叮嘱我不要再问起此事,不然黄家一脉都会有难。”说到黄家,子湛不由转过身不看林西月,似乎轻声笑了下,道:“世事难料啊,没想到我没再提起道门一事,可黄家还是遇难了。”

见子湛这样,林西月自然也不好再多说,温言宽慰道:“逝者已矣,你也不要总想着,空耗心神而已。如今殿下封了太子,只要他日登基,君临天下,第一件必定是光复黄家。我相信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光宗耀祖一定会欣慰的。”

“可能吧。”子湛没继续说下去,回头看了林西月一眼,“先下山吧,回了王府再问殿下,我想殿下应该比你我更清楚道门和李氏的恩怨。”

林西月点头应下。

两个人继续往山路下走。

“原来你真不是真正的林西月。”忽然子湛冷不防说起这事。

林西月愣了下,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子湛的背影,这个男人从来不问她到底是谁,纵然察觉到猫腻也还一直守护着她,子湛的情意真不是世间任何男子能比的。

“我是林国公府上的千金。”林西月垂眸解释道,“这是前一世的事了,这一世林国公并没有女儿,而父亲他也被剥夺了公爵之位。”

“大师傅为何会选中让你重生在艺伎林西月的身上?”子湛没有继续问林西月的身世,反倒是冷静的思考着整件事里面的疑点,林西月看到子湛如此的维护自己,心下越是温暖。

“难不成就因为你们都叫林西月?”子湛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既然大师傅选择让你重生在艺伎林西月的身体里,那原来的林西月为何没有死?她没有变成国公千金林西月,反倒和你一个模样,那她的身体又从何处来?”

说到这里,子湛恍然间想到了什么,震惊的不由回头亲自问林西月:“她用了她姐姐的身体?”

林西月垂眸:“是。”

“那林西秋呢?”子湛问。

“我原先以为林西秋死了,不过后来听萧兰儿说起,似乎她并没有死。”林西月道。

“那她人呢?”

“应该是秦王从谆王府上带回来的那个女刺客,莲儿不知为什么,就认定她是林西秋。”林西月道,“估计是没有错,莲儿对林西秋的心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诚,虽然莲儿人不怎么样,但这份情谊还是只得肯定。”

“怎么会这样?”子湛拧眉,“为何会渐次错乱?为何艺伎林西月活了下来?”

林西月笑了笑,“你还记得萧兰儿第一次昏迷么?那次事就是艺伎林西月做的,寒智封明明白白说了,那是邪术。这说明林西月也是懂邪术的人,所以我猜测她大概是察觉到了大师傅将要剥夺她的姓名,她又无力反抗,所以便打算牺牲自己的姐姐。在别人眼里,她们姐妹情深,林西月对林西秋那么好,谁也不会想到林西秋竟是被林西月害死的。而且林西秋的死还是经过谆王的手,更是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呵……这个女人啊。”子湛轻笑摇了摇头,“她到底图个什么?就为了秦王?”说到这里子湛一震,想到身后这个林西月,她不也正是为了秦王么?

心生不悦,子湛回过头不再说此事。

林西月笑笑,“她是不是为了秦王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殿下,她啊,眼里永远只有她自己。算了,不说这个了,眼下更要紧的是摸清大师傅的计划。”

“大师傅突然就这么放我们离开,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不过暂时我还想不到别的什么原因。”林西月叹了口气,“也不知尺练章和合景的事殿下处理的怎么样了。”

尺练章和合景的事子湛也略有耳闻,不过说起这事来,子湛忽然想到一事,回头问:“你和殿下怎么忽然上凌云寺来了?”

“前些日子王府里出现了个奸细,也不知是谆王派来的还是华少爷派来的……”说到这里,林西月恍然惊觉,“是大师傅!是他的人!”

“什么他的人?”子湛拧眉问。

“王府里曾忽然出现过丫鬟,名叫品珍,来历和底细都不清楚,就像是忽然出现在王府的一样。她接近我,每日替我熬汤,似乎正是这汤的缘故,我的精神越来越差,每日都昏昏沉沉,记性也越来越不好,后来我察觉品珍有问题,便想试探她。她见事迹暴露,便从王府逃了出去!”

“从王府逃了出去?”子湛不敢置信,“那她是个练家子了?”

“嗯。”林西月应。

“既是练家子,那殿下也没发现?”子湛越发不信。

林西月摇头,“没有,而且她逃离王府那一天殿下还在王府,府中暗卫也没有人察觉。”

“竟有这种事!”子湛忙不迭问,“那你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林西月笑笑宽慰道:“你放心罢,没什么事。到了凌云寺吃了两剂药已经好多了,现在精神也不错,记忆好像也恢复了。”

“所以你们是为了看病所以上了凌云寺?”子湛愈发奇怪,“既然是大师傅派去的人,为何你一上凌云寺大师傅就替你解决了问题?大师傅这不又是多此一举?或者说他是故意借此逼你们上凌云寺?”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想不通大师傅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