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回楼

“黄妈妈怎么会知道？”

丫鬟领着秦王从游廊穿过后院，径直往前院去，一边道：“昨日世子和萧郡主前后脚来了我们春红楼，是他们说西月姐姐会来的，不过倒是没说殿下也回来。”

“萧兰儿和李成肆在楼中？”秦王更是没想到这一点，丫鬟点点头，“是啊，他们说是西月姐姐让他们来的。哦，对了，住在楼中的还有林侍郎府上的公子呢，不过他来的要更早一日。”

这下人倒是都齐了，除了子湛和安珏，大家都还算平安。秦王本想松口气，但是一想到子湛，却又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安珏好歹也是大师傅的徒弟，虽然被囚禁，念在师徒之情上，大师傅应该不会动他性命，只是自由受限而已。可是子湛……

秦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逼自己不去想这些，现在还不是他倒下的时候，现在他必须为所有人遮风挡雨，她们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下悲伤痛苦，也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下欢声笑语，但是他必须稳稳的站住，决不能再有丝毫纰漏。

进了前院，守门的妈妈一见是秦王，急忙跑进去通知黄妈妈，黄妈妈小跑过来，看到秦王背上的林西月不省人事，吓了一跳，“西月是怎么了？来人，赶紧去叫大夫。”

一路上过来秦王都没说什么，丫鬟只以为林西月是趴在秦王背上睡着了，眼下被黄妈妈这么一问，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正常人怎么能在背上睡这么死？

丫鬟急忙点头：“是，我这就去。”

黄妈妈亲自带着秦王去了早早备好的房间，刚一进门，萧兰儿和李成肆就赶过来了。秦王将林西月放到床榻上，黄妈妈立马命人将暖炉烧起来，又添了一床新棉被，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暖烘烘的。

“西月她怎么样了？怎么昏迷过去了？”萧兰儿走到床榻前望着林西月苍白的脸问，李成肆毕竟是男子，只能待在外厅隔着水晶珠帘往里面看，也同时问：“子湛呢？他不是和我同一时间走的么？怎么不见他呢？”

“本王也不知经过如何，只是当本王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子湛为了救林西月，将踏雪和林西月一同送过断崖，而他自己则体力不支掉下去了……”

“什么？”正在和茶的李成肆闻言，手中的杯碟不由滑脱，坠地四裂，“这怎么可能？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昏迷着……”

李成肆和子湛虽然私交不深，但这些年来往也不少，因为秦王的缘故，两个人虽然没什么相同的志趣，但李成肆还是很欣赏子湛的，不管是能为还是性格。只是子湛为人清冷，不爱相交，所以李成肆无法靠近。

如今听到子湛的噩耗，李成肆不敢信，也不想信，怔怔发愣，碎碎念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声音虽小，但一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回答。萧兰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秦王，黄妈妈还不知道以前跟着林西月回楼的那个长相清俊的男人就是子湛，而秦王已经不敢再说起关于子湛的任何事。

“黄妈妈，大夫来了。”丫鬟领着一名佝偻老人从外面进来，撩开水晶帘子却见众人都是一副哀色，心下好奇，自己这一转身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丫鬟也没敢问，只请示黄妈妈道：“要让大夫给西月姐姐看看么？”

黄妈妈偏头看秦王，秦王点头，大夫这才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到案几上，从里面取出一只手枕以及一张很薄的丝娟。

这个时候林亚休也赶过来了，刚赶到厢房门前正打算问丫鬟时就看到里面闷闷坐着不吭一声的李成肆，愣了下，林亚休走进去，问：“听说殿下和西月来了，他们人呢？”

听到林亚休的声音，李成肆才有了点反应，抬头看了他一眼，眼角一斜往内室看了眼，林亚休便顺着李成肆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群人围在床榻前，好像正在做什么。

“在里面？”林亚休问。

李成肆点点头。

“你怎么一个人闷闷不乐坐在这里？”林亚休不知道林西月昏迷的事，看到里面又有那么多人，所以便多问了一句，李成肆垂眸，“子湛死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林亚休登时声音大了好几分，内室的人都被他吸引了，众人纷纷回身往外看，见林亚休正呆呆站在李成肆面前，自然也明白了为什么。

与此同时，林亚休察觉到众人目光，于是偏头往内室望去，正好借着众人错开的身影看到了站在里面的秦王和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林西月，以及正专心号脉的大夫。

一波接一波，林亚休还来不及关心子湛是怎么回事，又急忙冲进了内室，问：“西月怎么了？”

萧兰儿见林亚休竟然着急的冲进女子的闺房，忙三两步跑过去拉住他往外面拽，小声道：“先跟我出去，我慢慢和你说，别惊扰大夫看病。”

林亚休还想关心林西月的情况，不想离开，萧兰儿忍不住跺脚，小声嗔怪道：“你又不是大夫，更不是秦王，你待在西月闺房里做什么？”

“我是她弟弟！”林亚休情急之下不由自主说了出来，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萧兰儿和秦王还算好，这件事虽然一直没说破，但是大家都接受了这个关系，但这还是头一次听林亚休亲口说出来。

应该说，这还是林家人头一次承认林西月的身份。

说出这话，林亚休自己也惊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下来了，看了看床上的林西月，衡量一番，还是决定先去外面等消息。于是转身撩起帘子走出去，挨着李成肆坐在案几旁。

黄妈妈心内闪过一抹疑惑，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只得回头继续关心林西月的情况。

大夫号了脉，将手枕和丝娟都收了起来，秦王问：“大夫，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