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比梦幻的黑色...

源自那颗拳头大小的墨色珠子,此刻正处于烨九的体内,并绽放出穿透躯体的奇异光色,这诡异的光芒绝不能说是刺眼,可裹体的骨肉在其映射下...都是离奇地丢去了原有的色彩!且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着那淋漓的炫目感。

不可能!...

“那是。。纳魔珠!”

石桌前的袁旭似是认出了少年胸腔内的异物,不会有错!那是对角魔灵才会拥有的东西!与其拥有的魔族咒印一样,可带来的震撼却不在一个级别!这让他无法继续在座椅上保持冷静,猛地从席位上直起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颗光洁无暇的黑色珠子。

除开纳魔珠...

之前被袁彬踩在脚下的...居然是一具残影!难以想象,具有流畅的言表能力,且能做出一系列的肢体动作!这...分明就是七魂留影步的第二境界,留魂!要知道领悟此境界的难度堪比学会一门妖式功法!寻常人起码需要数十年的时间,而烨九...

那十余岁的年轻面孔让麒炎眼前一亮,会有这样的表现自然是在情理之中,要知道,即便不去提魔印赋予烨九的超凡实力,单单靠着能够领悟妖式功法的“妖怪”悟性,便足以让那些所谓的天才少年为之褪色。

简单地打个比方吧...

如果把各国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比作夜空中璀璨的群星,那么此时立在石台上的少年就恰似皎洁的圆月。要知道,无论星辰再怎么耀眼夺目,那也不法与明月争色,因为每个道敢于欺进月轮的星光,都是会在月的光华下...黯淡下去。

这孩子。...

麒炎像是盘算起了什么...

“不可能!”

漆黑色的烟气贴着脚踝飘散而去,这幅离奇的现象惊得袁彬心跳骤停,未经磨炼的心灵自然是无比脆弱的,同时也是感受到了身后凛然的杀意,恍若被一股致死的气息锁住了气管,直冲大脑的窒息感让他放弃了反击。

至于烨九...

并没有出手去“回报”对方之前的杀心,当下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纳魔珠带给自己的充盈力量,此时此刻,他所散发出的气息丝毫不弱于一位控灵强者!

在几轮深呼吸过后,少年也算是初次领略到了纳魔珠的可怕之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打开了水坝的闸门,旋即喷涌而出的...并非是汹涌的江水,而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前仆后继,过程中竟是让自己感到一丝恐惧,当他匆匆回过神来时,跟前的袁彬已无战意...

无比僵硬的躯体无风做颤,虽说这家伙正背对着自己,可烨九仿佛能够看见其面庞上溢满出的汗水,当下自然是不会做单方向的攻击。毕竟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赢下比试,至于这家伙的性命,他则是丝毫不感兴趣,即便对方刚才那一击是下足了杀意,可成熟的心智不会放任自己意气用事。

这样说或许是漂亮了些,说实在的,对手毕竟是源溪袁家大少爷,而少年仅仅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帝国新兵,虽说实力不俗,可毫无背景的他若是敢在这里下死手,恐怕是不可能活着离开源溪镇,何况紫魇现已彻底沉睡过去...

在这广场上,众人的目光至始至终摆脱不了惊愕,是的,异于常人的魔物力量着实让人大开眼界,自然而然,这场比试的结果也已是有了眉目,而烨九作为真正的胜利者,无需进一步地去展示什么,他只是漠然回转身形,用唇舌间的冷傲给予了袁彬最后一击。

“我说过,你输了。”

每个字眼都直击男子的内心,从身后逐渐远去的步伐...那每一步好似都踏在血淋淋的伤口之上,双腿一软,他就这样跪倒在了凄冷的地面上,扣地的膝盖推开了身下尚未散去的薄雾,而那粗重的喘息声仍旧是抹不去肺腑中的难耐。

咣当!

剧烈颤抖的手臂再无余力握住任何东西,手中的灵武也是砰然着地,金石相触,一声脆响回荡在整个广场之上,陷入死寂的气氛让袁彬身下的石岩变得无比尖锐,恍若万根针刺挤簇而成的地毯,将那每一份锐利...都完美地送入自己的膝盖与手掌。

这个时候,日光仿佛在天际找好了角度,那是一个讽刺的锐角,将那道懦弱的身影印在了冰冷的擂台之上。

我袁彬何时受到此等屈辱?...

都是因为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必须死!...

凝视着在身下不停颤栗的黑影,那就是自己的影子,一个失败者的影子!被踏碎的自尊徒然使役起袁彬心头的怒火,满腔怒焰将他的躯壳烘得炽热无比,微微发颤的五指在抓握住灵武的瞬间,也是止住了肌肉的恐惧。

在银色枪戟之上...

一道道精致的银色纹路正卧地匍匐着,紧接着是一束赤色的光华!顺着臂膀...霎时间爬上了戟身,男子率先驱动的是右腿,在半跪起身子的同时,他的气场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那是通过高阶灵式的引导...产生的惊人声势,四周甚至泛起了令光束扭折的热浪!

“我没输!”

猖獗依旧的气焰冲破喉而出,被愤怒重新点的战意使袁彬缓缓地直起身子,在眼框中不停震颤的瞳孔灼起了烈焰,将目光恶狠狠甩向怒火的根源...

被杀意渗透的嘶吼声止住了烨九渐渐远去的身影,却没能让他回过身来。

望着少年从容自若的背影,袁彬眼角顿时铺满了青虫,来回蠕动的青筋蔓至鬓发深处,看样子是被气坏了,他死死拽着已成齑粉的自尊,满面狰狞。

这一击我就要了你的性命!...

盘旋在灵武上的赤红烟气愈发浓郁,持续攀升的温度乃至蒸干了周围的水汽,伴着细微的嘶鸣声,一缕缕蒸汽自男子躯体间飘扬而起,大臂狂摆!将银色戟柄向身下暴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