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这带头的怪鲺尖啸一声,率先跳进了水里。

其余的怪鲺还有点意犹未尽,挥舞着触须仍想冲过来。那小婉爸爸变异的怪鲺凶狠地抬起仍未完全变异的脚,踹向那几只蠢蠢欲动的怪鲺。

小婉见到熟悉的面孔,哭着大喊,“爸爸!是我啊,你不认得小婉了吗?”

那只穿着条纹短袖的怪鲺明显僵愣了一下,依旧我行我素地把骚动的其余怪鲺踹进水里,仿佛听不见,也听不懂。

“爸爸!”小婉几乎想跳下水游到那怪鲺身旁,被方仲山拼命拦住了,漂浮的小船都被她挣扎的动作带得微微晃动。

或许是这边喊得实在是太过吵闹了,那怪鲺猛地回头,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扯起几近破裂的嘴角,一口锋利的牙齿赤裸裸地向小婉亮相,眼里是止不住的恶意。

小婉被吓得倒退一步,昨晚被爸爸拖进水里的窒息感忽地涌上心头,垂着的手臂微微颤抖,手腕的红痕依旧瞩目。

水面终于安静了,剩下的怪鲺也沉进水下不知去哪了。谈萤看着那办公楼里大大小小的身影,沉着脸把船靠过去。

直觉告诉她,若是寻常的怪鲺伤人捣乱,不会惊动这么多人,肯定是有什么更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船停靠在小平楼附近,烟雨守着。沉默寡言的田芳岭对谈萤俩人微微颔首,轮到方仲山和小婉时却是毫无表示。

方仲山还不知道中了怪鲺的调虎离山,单方面以为自己不仅顺利把小婉救回来,而且其余人眼看也没有什么伤亡,算得上一切顺利。

被冷待了也无所谓,他拢着小婉就想跟在谈萤身后上楼梯。但是被守着楼梯口的村民拦住了,“你不准上!”这话是对着小婉的。

方仲山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这一路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眼看就要安全到家了,居然被拦了?

“你什么意思?”方仲山一把扯住其中一个村民的领子,一双眼里压着怒火,垂着的手不自觉地握拳。

村民被扯的呼吸不过来,眼睛直往聂老头那瞟。钟老太实时地插嘴,“小方,这人已经被怪鲺掳去半夜了,你怎么能确定......”

自从他们后知后觉发现变异者不仅仅是带伤的人之后,对完好无损的人也警惕起来,村民们更是惶恐不安,看谁都像不怀好意。

谈萤和向川泽躲在人群后边没出声,他们心里也清楚,怪鲺大费周章把人掳走挂在旗杆上,只做一个诱饵的作用,似乎有点大材小用。

方仲山僵持了片刻,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还是小婉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张煞白的脸笑得凄苦,“没事,仲山哥,你们进去吧。”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事,悬着的太阳已经有了下滑的趋势。谈萤捞出脖子上挂着的怀表,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咳咳......”她刚想出声说两句,方仲山开口了,“那你在这好好待着,我过会来看你。”得到小婉的点头,他沉着脸挥开围着的人,抬脚就要往楼上去。

“六楼房间开会!”聂老头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喊,也不知道这人听见了吗。

钟老太提着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走吧,派几个人看着她。”几个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竟像是没一个敢留下了的。

唯独那寸头小伙兴奋地扬了扬手,一阵猛烈的风悬在指尖,“叔,我来看着她!”村长看着这个大外甥,悠悠叹口气。

谈萤盯着这人手上缠绕的风,心里有了几分确定。迄今为止,已经出现了五种能力者,水系和木系自是不用说,还有田芳岭的雷系、邻居张姨的土系和眼前的风系。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都是普通人的技能,而像是小陶和向川泽这样的非人类,似乎不受这样的能力束缚。她有心想要问问身旁的人,但是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也就作罢了。

茶厂办公楼六楼的会议室。也不知道这家企业的老板怎么想的,这会议室弄得特别挤,椭圆形的木桌再摆上椅子,根本没有其余落脚的地。

谈萤别扭地把自己塞进椅子里,看着人都落座了,“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那聂老头脾气依旧急得不行,“嗬,凭什么我们先说,你呢,你干什么了?”

谈萤抱胸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摊了摊手,“无所谓啊,”作势就要起身,“那就别聊了。”最烦丁点儿事都要讨价还价的了,什么人啊。

钟老太缓缓叹了口气,“那就我们先说,没事的老聂,”她扫了一圈形色各异的村民,“我们宗祠的宝贝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