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埋在水底的镇渊砀翻出来,就是想引起滔天洪水!”

眼看着钱莱越说越离谱,谈白松忍不住拍拍他,示意别太过分了。

但谈萤看出这位大妖对似乎对如今发生的事情感兴趣,斟酌着开口,“听说啊,这镇渊砀还是大禹亲自镇在各个水域的……”

出乎意料的是,谈萤这话一出,九漓的脸立马冷了下来。

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顿时冰封,其余人立马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忐忑不安地望着九漓。

再傻的人也该明白了,眼前的狐妖明显对大禹毫无好感,不仅如此,甚至还不愿意听到故人的名字。

“今夕何夕……”九漓有些恍惚地问道,一身的气势卸了下来,不再这么凌厉逼人。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压制在身上的力量渐渐消散。

“算了,”九漓慢慢抬起头,望向高空中悬挂的月亮,叹息道,“物是人非,人去楼空,我又何必奢求呢?”

细碎的话语飘散在徐徐晚风里,谈萤只听到只言片语,却感受到了犹如潮水般凶猛袭来的孤寂落寞。

狐妖沉睡千百年,一朝被唤醒,旧友尽散,亲朋不再,即便修成人人羡艳的神仙,又何来欢愉呢?

“呵,”九漓偏头盯着谈萤,嗤笑一声,“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就消散在月光中。

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第三次!”

谈白松急匆匆地走出巷子好一会,才反应自己女儿还留在原地,他着急地喊出声,“萤萤,走了!”

逼狭的巷子里,一侧是无人问津的酒楼,没风时,连幡旗都蔫蔫的,毫无生气。

又有谁知道,里面住着个宿醉不醒,买醉人间的小狐狸呢?

一股热意涌上鼻端,谈萤吸了吸鼻子,最后看一眼黑黝黝的窗口,转身离去。

直到现在,谈萤这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原本秩序井然,方便快捷的现代生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些腐朽陈旧的老古董。

“爸爸,我手机呢?”谈萤小跑上前,拍了拍谈白松的肩膀。

谈白松一脸莫名,“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玩手机?”

“再说,有手机也没电啊。”

谈萤抿着嘴笑,“我就感慨感慨,好久没碰手机了。”

一旁的钱莱听到这句话,侧过脸看着谈萤,似乎是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提起手机。

迎着月光,一群人向着最深处走去,明明前路尚不明朗,谈萤心中却比之前还要澄明,仿佛一直掩盖心头的阴霾彻底散去。

一路上,两旁的楼房没有任何精怪出来捣乱,似乎是受了谁的吩咐。

一行人顺顺利利地来到白鸢楼面前,明霖抬头看向高悬的牌匾,朱红的字俊秀飘逸,笔锋肆意,说明这提字的人是个野心不小的。

或许是祭祀官之间的相互感应,白鸢楼里的沈青兰从休憩中清醒过来,第一句便是,“钱兄……还有……是明家吗?”

她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却不敢声张,悄悄挪动着轮椅,来到了昏睡的絜钩附近。

“还在睡,这得是多大的美梦啊?”沈青兰无奈地说道。

漫山遍野都是珍馐,一旁是以前抓过的肉质鲜美的灵兽,一旁是充满现代气息的薯片可乐。

小山谷里长着一棵参天大树,树枝编织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秋千,上边正卧睡着一只火红羽毛的大鸟。

正睡得香呢,不知为何,秋千剧烈摇晃,把上边的大鸟甩了下来。

小陶睁开眼,气急败坏地骂道,“谁啊,谁敢吵老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