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体,却刻意分开,除了阻断他们的道路之外,他想不到任何可能。

“看来,对面就是龟山了。”

他转身对着一行人说道,“既然对方有意阻拦,那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钟灵俞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忧地望向面前的姬鹤,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发现一记寒冷的目光落了下来。

“此行恐有不测,你们留在原地,我和诸怀同去。”视线移至钟灵俞脸上,“我不在的日子,你们且听钟长老的指挥。”

大长老的决议毋容置喙,他只能低着头,将劝阻咽进肚子。

“哐啷——”诸怀悄然出现,背上的行囊彻底解了下来,将半睡半醒的明雩惊起,他揉着眼,刚要开口,便被身旁的人喝止。

“别出声!”

明雩有些惊诧,他好像听到了些许哽咽。

口袋的松鼠顺势爬到肩膀上,恰好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兽影驮着一个人,越过了峭壁险峻的山崖,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对面。

腰间的布囊轻晃,姬鹤知道身后的众人正在等着他回头。

“走吧。”他轻叹一声,向着密集的山林走去。

赵明最近很苦恼,他不想再睡在丁点儿热气都没有的屋子里了,又拉不下脸和老父挤一起,只好回到西屋和惠娟商量。

拎着晾好的水进屋,赵明小心翼翼地觑着惠娟的脸色。

她面色红润,拿着一本闲正躺在炕上,一旁是安睡的婴孩。

“惠娟,看的啥啊?”他没话找话,将凉水倒入桌上的瓶子。

那是他偶然撞见的,惠娟时常给这瓶竹子浇水,生怕它黄了蔫了。

赵明虽不理解,但还是记在心上,第二天起,他就揽过了这照料竹子的活。

瞥了他一眼,白礁有些不耐,随意搪塞道,“随手拿的,不知道什么。”

刻意忽略掉惠娟话语里的敷衍,这个壮实的汉子陪着笑脸,来到了炕边。

“我看看咱们的孩子呗。”说着就要上炕,进到里侧把襁褓的婴孩抱起。

白礁强忍着恶心,视线冷冷地注视着赵明的一举一动,抿着唇没说话。

赵明见惠娟没阻拦,悄悄松了口气,抱着孩子坐在炕上。

他有些怵这个妻子,以前蜜恋时期的你侬我侬,如今倒是生疏得像陌生人,赵明有些难言的委屈。

他哼起一个熟悉的调子,晃动手臂,将怀里的女娃逗得咯咯直笑。

白礁下意识转过头,恰好对上粉嘟嘟的小脸笑得正开心的样子,他有些厌烦,拳头抵在唇边重重咳嗽。

末影竹立时噤了声,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这当小孩这么无聊,让她找点乐子怎么了!

见孩子不做声了,赵明却慌了,小调越哼越变调,到最后,简直是不堪入耳。

手中的重重地拍在被褥上,白礁转过头,盯着赵明,用毫无波澜的声调说道,“赵明,你在这待着作什么?”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容忍着赵明断断续续的试探,如今终于试探到床上来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话有些不留情面,赵明支支吾吾,憋出来几个字,“你以前叫我赵哥儿的……”

白礁:“……”

你也配?

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他强压着烦躁,用顺带压软的声音说道,“赵哥儿,你先出去好吗,”见赵明不为所动,他咬紧后槽牙,含羞带怯地瞪了一眼,“孩子饿了!”

“啊……啊!”赵明像是明白了什么,将孩子往惠娟怀里一塞,忙不迭地下了床,“我……我先出去。”

掀开门帘出去,他又小心翼翼地掩好门,赵明按捺着心里的雀跃,转头进了厨房,他要给惠娟做点好吃的,保不齐今晚就能上炕了!

将怀里的襁褓粗鲁地掀开,里面的孩子骨碌滚了出来,白礁却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他肆意地漫骂了一会,才收拾好情绪,转向已经自己躺好的末影竹,“你恢复多少了?再演下去,我恐怕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他!”要不是顾及她的伤势还未恢复好,他早就将竹根扎进脊髓,彻底控制赵明了。

刚要回答,末影竹却住了口,眼睛盯着一侧的墙壁。

砖石垒的石墙突兀地浮现一张人脸,要是有村民在此,就会哭喊着下跪,叩拜的同时还要大声感谢大仙师的显灵。

但显然,这石像人在这的待遇并没有这么隆重。

它也不在乎,吐出的字眼和它身上的石头一样硬邦邦,“浊江的人来了,计划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