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义天此刻早就无暇顾及,只想着把这火熄灭,拖着棉衣就冲了出去。

陈阳云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瞧着一时半会这火熄灭不了,便想着趁乱离开。

但她的算盘终究是落空了。

郑义云拎着烧的棉衣堵在门口,不进不退的,压根没有空隙让他俩出去。

孙龙不耐烦地在背后踹了他一脚,挤兑道,“不是,你什么毛病,堵在这干什么?!”

“呵呵……”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娇柔婉转,是个女人。

孙龙顿时握紧手中的匕首,大声喝道,“什么人,有本事出来说话!”

他为了壮胆,猛地一拉郑义云,却被浑身扎满尖刺的人吓了一跳。

郑义云面对着门口的一面,密密麻麻的刺着大大小小的细针,乍一看,简直和刺猬有得一拼。

他还身残志坚,小幅度地张开嘴,吐出一句囫囵的脏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李骰收回能够射出锋利松针的手枪,笑着说道,“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在夸我?”

秦三淼慢慢放下手,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她如今对青磷狐火的掌控已经很是熟练了,能够控制着只烧在某一个物体上。

“说说吧,”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而易举地收回了折磨着郑义云的火焰,在众人骇然的视线下轻飘飘地威胁,“这为什么叫做‘审讯房’?”

刚刚两人趴墙角听了半天,唯独对这件房子感兴趣,想必一定能牵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和泥塑小人对视了片刻,谈萤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伸出手指戳了戳。

没错,的的确确是个泥人,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眼尖的向川泽发现泥人身上粘着一些灰白,也伸出手摸了摸。

这些灰白倒没有泥人本身那般黏得牢固,一碰就下来了,显然是新蹭上的。

谈萤不知为何,对这泥人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生出些怪异的怜悯之情,总觉得空洞的眼孔底下,藏着个寂寥的灵魂。

搓了搓手上的灰,向川泽突然低下头,手径直往小庙里伸去。

“不太好吧……”谈萤有些不解,还以为他想破坏着小庙,迟疑地说道。

向川泽摇了摇头,紧接着将手拿出来,和泥人身上摸下来的对比,“你看,它沾的是香灰。”

香灰?谈萤重新看向瓦片上坐着的泥人,是的,它已经从站着变成坐着了,一副闲适的样子。

难不成……她和向川泽对视一眼,立刻读懂了对方心中的怀疑。

难道这泥人真是这小庙供奉的?这也太寒碜了点吧?

“喂,你会说话吗?”谈萤虽然问出口,但着实没什么把握,毕竟这泥人连个嘴巴都没画。

果然,那泥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脑袋晃荡着两条细弱的泥巴腿,看得谈萤一阵揪心,生怕它自己把腿晃掉了,毕竟只是泥人而不是水泥人。

“有个很简单的办法,能够验证它是不是庙里供奉的……神像。”向川泽看着那自娱自乐的泥人,心里有了主意。

他再次伸手进去,将庙里的香座拿来出来。

而这次,泥人的反应就大得多了。

它很是不可置信地将视线移到向川泽身上,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香座,几乎马上从瓦片上站了起来,伸出小胳膊阻拦。

它以为向川泽要砸了它饭碗。

向川泽当然不干那缺德事,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之后,便把香座放了回去。

但那泥人还是有些不高兴,脸一直朝着向川泽,似乎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泥人毫无威胁,谈萤索性坐在地上,有些郁闷,“看来外边这些杂草,不是它捣的鬼……”

忙活了一早上,都没弄明白那道一闪而过的微光是什么,她有些沮丧地撑着脑袋,怔怔地看着前边随风摇摆的草木。

再次看一圈身周的空地,向川泽呐呐低语,“其实,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如果说是因为这泥人,这块地方才没有荒草的呢?

谈萤突然抬起头,眼睛一亮,“要不然,我们把它带出去?”

这小山丘上只有这一块地方还顽强地抵抗着外边疯涨杂草,虽然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但被荒草吞没只是时间问题,毕竟都没人供奉它了,又哪来的能力再支撑下去呢?

泥人睁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听懂了吗,一副任人摆弄的样子。

向川泽却是有些犹豫,他看了看那间小庙,发现似乎是以这间庙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出去,直达那片荒草。

“要是想把它移出去,估计要把庙也给搬了。”

摸了摸泥人的小脑袋,谈萤撸起袖子,狡黠一笑,“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