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预期的碰撞没有发生,鸟雀径直穿过了玻璃,登时消失无踪。

进去之后,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木楼,四周云雾弥漫,明明是夜晚,此处竟亮如白昼。

一落地,金雀就焦急地大喊,“大事不好了!”

立马将这昏昏欲睡的寂静打破,空气也活泛了不少,一个人推着轮椅慢慢走近,忍不住轻斥,“急什么,别没了规矩。”

来者是一个面如冠玉,眉似朗星的男人,他微微弯下腰,和轮椅上的人说话,“让沈姨见笑了。”

那轮椅上赫然坐着的,居然是谈萤许久未见的沈青兰。

沈青兰半阖着眼皮,枯槁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没有说话。

看着楼主贴心地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一旁的男孩自觉上前,接过了轮椅的把手。

金雀拼命地对着男孩眨眼,想要他说两句,奈何男孩连头都没有抬,推着沈青兰逐渐走远。

唯一的救兵居然临阵脱逃了,金雀气得不行,在心中暗骂,“叛徒!”

诺大的前厅里,现在只有两个人,越霜慢慢走到椅子旁,斜眼看瑟瑟发抖的金雀,冷声道,“说吧,怎么搞砸的?”

金雀懊恼地低着脑袋,把和徐英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末了,还自己补充一句,“都怪这徐英,好端端把人往火堆推!”

越霜听了,不置可否,曲起细长的手指在木制的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看来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

一本地图册被翻开摊在地上,谈萤盘地而坐,对着地图观察四周的状况。

“没错啊,这应该就是榕城。”她有些迷惑,这榕城居然比郊区还要安静,难道是因为夜晚的缘故?

“不认识路啊?我带你呗。”秦三淼凑了过来,推了推一旁的宋陵,笑眯眯地建议。

刚出发没多久,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听的风声,软磨硬泡,硬是赖了上来。

秦三淼理直气壮地指着李骰,“他是二队的队长,我俩是二队的队员,跟着你们很合理啊!”

看看,多么正当的理由,李骰一时没想出反驳的理由,就被两人钻了上来。

只不过谈萤对他俩还带着提防的心理,索性就不搭话,自顾自地站起身,把手搭在眼上做遮阳状,眯了眯眼。

不远处有一团极小的亮光,随着舫船越驶越近,谈萤一颗心渐渐吊起来。

在看清楚的一瞬间,她顿时咬紧了后槽牙,把一句谩骂咽进肚子里。

那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尖锐的口器肆意地戳进尸体膨胀的肚子里,食人血肉,而几个肥硕的怪鯴护在外面,嘴角还挂着几缕沾着血的毛发。

亮光不过是它们在黑暗中诡异又明亮的眼珠。

孙齐晟腿一软,向后倒的时候被人扶了一把,余光看见向川泽绷得极紧的下颌。

有几个吃得失了智的想冲上来,被其中一个最为壮硕的吊蝇蛛拦住了,它血红的眼珠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船上的人,在几个浓墨重彩的面具上停留了一瞬。

“有邀请函吗?”

李骰将手中的邀请函扔了出去,透过面具,看到其中一个怪鯴十分狗腿地用触须接住,献给那个出声的吊蝇蛛。

“过去吧。”被血污浸透的请柬被掷到船上,“啪”地贴紧在船板上。

拦路的吊蝇蛛让开位置,六条腿站在水面上,细长的口器示威般对准船头的李骰。

舫船缓慢离去,几个怪鯴狠狠地盯着远去的人影,不忿地开口,“就这样放他们走?”

“急什么?”最大的吊蝇蛛轻蔑地嗤了声,“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