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来不及躲闪,锋利的剑气贴着翅膀削过去,随着一声凄惨的清啼,黄鹂鸟重重坠落。

向川泽见状,冷冷地收回目光,手腕轻转,烟雨倒提收在腰后。

“还好,赶上了……”沈青兰坐在椅子上,一颗心可算是落在实处。

钱莱见到来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老姐姐,你再晚点,就见不到俺咧!”

沈青兰轻嗤,“去你的,”又瞧见钱莱一身狼狈,心中酸涩,到底是没继续刺他。

他俩也算得上是祭祀官里头年纪最大的了,相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如此在这种状态下见面。

面前的结界缓缓落下,谈白松扶着钱莱,向着沈青兰打招呼,“兰姨”

兴许是上回被欺骗的阴影还在,他语气颇有些冷硬,似乎在提防些什么。

略微一点头,沈青兰迅速将人扫一眼,却猛地拧起了眉头,“萤萤呢?!”

向川泽听闻,也环顾一圈,发现确实没有谈萤的身影,疑惑地转向谈白松。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阿萤的父亲,怎么没和她在一起呢?

“世伯,不知道阿萤她……”向川泽忍不住问道。

见两位前辈皱着眉叹气,谭相思将这四周环绕的诡异雾气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想……她是被人故意和我们隔开的,目的恐怕就是那两个镇渊砀。”

沉着脸听完,向川泽转身就走,还没走两步就被李骰拉住了,“你上哪去?”

“阿萤肯定是被那楼主困住了,我要去找她!”用力甩开李骰的手,他刚迈出一步,身前倏地飞来一片密密麻麻的东西。

他下意识后撤,见到那东西直直地插入地面,激起一大片灰尘。

“任何人,都别想打扰楼主!”玄鸦抱着受伤的黄鹂鸟,稳稳落地。

怀中的小黄鹂有气无力地想挣扎着起身,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掌捂住。

缕缕灵气从掌心涌出,纠缠着受伤的羽翅,一点点缝补皮开肉绽的翅膀。

感受着手下的温热黏腻,玄鸦抬起的脸阴沉似水,“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天空原本聚集的雷云早已散尽,澄明的月亮高悬夜空,将底下的人照得一清二楚。

“一、二……”李骰懒散地数着人头,末了,转过头又些好笑地问,“我众你寡,你拿什么来搏,我劝你还是别螳臂挡车了。”

玄鸦并不应话,只是瞥了他一眼,突然仰头长声尖啸。

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刺破天际,众人纷纷捂住耳朵,抵挡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声音。

这声音透着一股狠毒阴寒的气息,直达地府,召唤死灵。

谭相思感觉到身周的温度骤然下降,连声提醒,“小心!”

看不见的死灵接二连三地从地底爬出来,血肉腐烂的气息顿时充斥在空气里。

钱莱咬牙抬起手,却撑不住繁复的手势,结界颤颤巍巍地即将消散。

实在是太多人了,他的结界压根护不住!钱莱终于忍不住,忽地喷出一口污血。

正当他心力交瘁的时候,一双枯槁的手稳稳地托住他。

抬头,看到沈青兰正浑浊的眼睛正望着前方,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咱们还是让年轻人来吧......”

向川泽一剑挥退扑上来的死灵,又忽地矮下身体,躲过玄鸦射出的锋利翎羽。

手中血液凝成的冰柱已然融化许多,谭相思没办法,只能赤手空拳地和死灵对上。

余光瞥见他被死灵缠得脱不开身,李骰大喊一声,“接着!”随即抛出一个东西。

阴寒的气息笼罩下,谭相思动作迟缓了不少,听闻这话,挣扎着伸出手接住了李骰的东西。

刚接上手,那东西就射出许许多多针尖细的松针,顿时将扒着他的死灵击退。

来不及打量手中究竟是什么,几只死灵从地底钻出,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裤腿,长长的指甲深陷皮肤,顿时小腿僵冷得没法动弹。

“喂,你发什么愣?!”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焰撞击到死灵身上,将它们烫得忽地松了手,谭相思这才得以挣脱。

回头看清,秦三淼早就转过身去,和另一个人背对背,正不断地轰着半空漂浮的死灵。

趁着乱糟糟的局面,秦三淼悄声和宋陵商量,“你说这个时候大喊一声,自己人!会怎么样?”

她实在是尴尬得很,虽说她和宋陵不过是个边缘划水还被外派当间谍的小透明,但真和白鸢楼对上,也实在是别扭。

“呵呵……”手中凝聚的水泡砸晕一个死灵,宋陵回应道,“如果白鸢楼赢了还好,要是输了……你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