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认输。”

蓝心轩中,一名弟子紧握双拳低着头说道。

坐在对面的墨夏拱拱手,谦虚道:“承让了,师兄。”

“哇……墨师弟好厉害啊,这已经是多少连胜了?才来一年多,堂内竟然已经没有师兄能胜过他了。”

“何止师兄下不过,我听说连他的棋力已经和程礼堂不相上下了呢。”

“啊?这也太厉害了吧,程礼堂可是宗内公认棋力最高的啊。”

在周围刻意压低的惊叹声中,墨夏将棋盘上的黑子收入了棋笥。

抬起头,墨夏刚打算去找下一名对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过。

‘师兄!?’

墨夏瞪大了眼睛,自从掩月宗回来,墨夏就一直想找师兄切磋棋艺,但不论是堂内还是宗内,墨夏怎么都找不到师兄,直到后来听说师兄当皇帝去了。

这让墨夏无比失落,因为在掩月宗那段时间里,他真的在师兄那里学到了非常多,但即使学到了这么多,在棋之一道上,他对师兄还是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迅速挤出人群,墨夏朝着师兄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但却是没再看到师兄的身影。

左右环顾一阵,墨夏的目光锁定在了最里面的棋室。

那是程礼堂的专属棋室,师兄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那。

深吸一口气,墨夏上前两步敲响了门。

“何事啊。”里面传出了程礼堂的声音。

“弟子墨夏有事求见。”

听到墨夏的名字,刚落下一颗白子的江北然一顿,想着还真是挺久没见过这位棋痴师弟了。

当初因为想到自己因为下棋夺魁出名,以后免不了会有很多人登门挑战,所以本打算培养墨夏给自己当挡箭牌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才回来没多久就在宁都皇宫登了基,墨夏自然也就失去了工具人的意义,再加上登基后忙的很,江北然也就把他给忘在脑后了。

程礼堂在下棋时并不喜欢有人打扰,但听到是自己的另一个得意弟子来了,也就没直接赶人,开口道:“进来吧。”

程礼堂话音刚落,门便被轻轻推开,墨夏小心翼翼的往里看了眼,发现师兄果然正在和礼堂对弈。

收起心中的雀跃,墨夏先朝着程礼堂拱手道:“拜见程礼堂。”

“找我何事啊?”程礼堂问道。

“弟子想来向礼堂请教些问题。”

“嗯。”程礼堂点点头,“那你先等着吧,我先下完这一局。”

“是。”答应一声,墨夏便静静站在了棋盘前开始观战。

很快,半炷香的时间便过去了,一直在认真观战的墨夏心里就一个感觉。

‘师兄绝对留手了。’

当初在掩月宗时,师兄每一子带给他的压力都无比巨大,尤其是到了中盘,几乎每一子都会让他产生窒息感。

但在师兄和程礼堂的对局中,墨夏却完全感受不到这种感觉,而这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旁观看,没有和师兄成为对手。

‘难怪师兄没怎么赢过礼堂,原来是这个原因……’

等到程礼堂落下最后一子,墨夏自告奋勇的负责数目,最终数下来程礼堂险胜半目。

“礼堂的棋艺真是越发出神入化了,弟子佩服。”江北然拱手道。

“哈哈哈,应该说北然你生疏了这么久,却还能下出这种水平,才是后生可畏啊,来来来,我们再下一盘。”

江北然听完看向墨夏道:“礼堂,还有弟子等着你呢。”

“哎哟哟。”程礼堂却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记性,一下起棋来就什么都忘了,墨夏啊,你想要求教什么啊?”

墨夏连忙摆摆手道:“弟子不急,二位请继续吧。”说完便开始整理棋盘。

“说起来,当初那英杰赛,你们两人应该在路上认识过了吧。”程礼堂喝着茶问道。

“嗯。”江北然点点头。

“怎么样,这小师弟是不是给你不小的压力啊?你要是再放松下去,棋力迟早是要被他超过的。”程礼堂笑道。

程礼堂刚说完,不等江北然回答呢,墨夏的脸便已经红透。

赢过师兄?他连想都不敢想。

“弟子也想在围棋上多花些时间,只是现在身不由局,有太多事要忙了,这不刚有点空闲,就来找您下棋了。”

这句话江北然倒是说得真心实意,在宗里的前几年,他做的最多便是下棋,虽然出发点是要从堂主那讨点好处,但培养出来的感情却是真的,期间程礼堂各方面也的确很照顾她。

所以刚有些空闲,便来逗老人家开心了。

“也难得你有这份心。”

两人说话间,棋盘已经被墨夏整理好,一老一小便再次酣战起来。

就这样一直下到酉时,江北然才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