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线索。”景欢笙擦干净照片一角的灰尘,照片是黑白色的,上面是半张年轻女人的脸。

翻过照片,另一面空白上写着“ 19年”

“1919年拍的,要真是这样的话,到现在也有个七八十年了吧。”新壁尘说完,景欢笙就疑惑了:

“哎,为什么这么说呀?难道这照片的日期是假的?可这是黑白的呀。”

新壁尘摇摇头,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现在智能手机一有,彩色照片还不照样能拍出黑白来?放在灶台里几年好像也是这样吧。”

“对哦”景欢笙认同对方的观点。

新壁尘让景欢笙把照片先收起来,打扫完后待会儿再和大家一起讨论。

由于担心晓骸的安危,肖则吵的时候一整个心不在焉,心里只有为对方阵阵担忧:

晓骸怎么还不回来,20分钟不会过去了吧?

肖则担忧的目光移到手表上,距离晓骸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18分钟左右了。

两分钟吧,如果两分钟后晓骸还不回来怎么办?

想到进村时村民们凶神恶煞的表情,肖则心头一紧,万一晓骸出事了怎么办?越想他脑子越乱,割草的时候镰刀跟拉小提琴似的,在草根上磨来磨去,不能给草一个痛快。

晓骸虽是自己的未婚夫,但两人的感情到底是不公平的。

肖则不过就是一个被卖出去的商品,而晓骸恰似就是一个金主,只不过这件商品很幸运,因为这个金主对他很好。

母亲在生肖则的时候就难产而死,父亲娶了个继母,继母不会管他,也不会陪他,会做的就只有花钱。

自从父亲在肖则四岁去世后,他唯一的亲人就是继母和作为表亲的新夜一家。

而8岁的肖则心里唯一能信任和依靠的就是对他温柔以待的表哥新夜。

可父亲去世后,新夜一家给了继母很多钱,然后就音讯全无。

小孩子哪懂得这其中的道理,肖则只知道他不想和继母住在一起,他想找到对他好的表哥。

每天向继母哭嚷着要去找新夜,可肖则每次得到的只有黑屋中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信念让他重希望,8岁的小孩子带着仅有的几百块钱踏上寻亲之旅。

在公交车上被人贩子塞进麻袋差点带走,幸好遇到了警察,还因祸得福联系上了新夜的母亲。

那时的肖则天真的以为新夜的母亲会来警局里把他接走,然后一起生活,因为新夜的母亲很温柔。

一见新母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似的,跑过去抱住人家的腿,“阿姨,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想和表哥一起住。”

面对孩子渴望的眼神中,新母眼中闪现一丝怜悯又立马收回,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蹲下严肃的对肖则说:

“不行,小则,你不能和新夜住在一起。”

肖则几乎快哭出声,他问:“为什么不可以,呜呜,我不会给表哥添乱的!”

“那也不行,因为我们不是你的家人,以后不要再去找你表哥了,他不喜欢你。”

‘不是他的家人’‘不喜欢他’

这些话像尖锐的冰锥深深扎进一个八岁孩童的热心, 可表哥对他的好他早已嵌入心里,试图挽留,几乎是哽咽,他泪汪汪的说:

“没关系,表哥不喜欢我也没事的,我,我只是想和你们住在一起……”他囧迫的从口袋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因为之前看过别人租房都是要交钱,所以他以为只要交了钱就可以和表哥住在一个房子里。

便用幼小的双手颤微微的递过去给新母,“我可以给你钱,我不会白住的,我只是想和表哥住在一起……”最后这一句,他低头死咬着牙,泪水不要钱似的花花流过脸颊,声音压的十分细小:“我求你,好不好?”

新母也是心痛,鼻子一酸吸一口气,尽量压制住自己悲痛的情绪,把那双颤巍巍的小手推回去,温柔的语气中带了些恳:

“小则,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的钱阿姨不要,阿姨知道继母对你不好,阿姨给你钱好不好?给你买个房子,然后再给你买一个保姆照顾你,好不好?你不要再想着接近新夜了好不好,你还要继续接近表哥的话,新夜也会很难过的呀。”

这句话之后,肖则没在多言,他看得出来,新母是认真的,他没有亲人了。

所以在后来晓骸闯入他的生活,他也不会不抱有过多的期望,因为对方对他好,他就会觉得这种短暂的美好也会和他的表哥一样,在不久的将来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偏偏晓骸他做到了,从小学他一直陪着肖则。

下雨会给肖则撑伞,成绩差会给肖则补课,难过会给予肖则拥抱……把肖则当宝贝一样宠着。

十多年来直到现在,晓骸依旧给予肖则无微不至的关爱,填补了肖则八岁的遗憾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