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疼痛,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眼皮子沉沉的,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疼!

所有的感官最后只剩下这一个字。

她脑子已经渐渐清醒,挣扎了许久才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房间。

她无比熟悉的场景,医院。

车祸发生时的惨烈让她一阵后怕,脑中涌进去无数画面。

唯一记得是车子翻滚,疼痛传来,最后一刻耳边回荡的是贺子谦撕心裂肺的叫喊。

“初初,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妈。”

她嗓子嘶哑干涩,艰难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妈。”

“我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难受?”

“子谦呢,他怎么样了?”

她满脸焦急,顾不上公鸭一般的嗓子,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孙月英连忙将人按住:“别动了,你可别起来,医生说脑震荡醒来够你难受,先躺一躺。”

她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令沈黎初更加着急,抓着她的手追问:“子谦呢?他怎么样了?妈你快说啊,他到底在哪里?”

她眼泪涌了出来,不断从眼角滑落。

孙月英叹息:“唉!他还没醒,不过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手上骨折了,腿也有点伤,这些都是可以恢复的,等

他醒来就好了。”

“没醒?怎么会没醒?我们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

“那他怎么还没醒来?不行,妈我要去看他,我要去问医生。”

“不行,你给我躺着,自己身体还没好呢,担心他也要看看什么情况,医生都说没事了,你瞎着急干什么?”

“妈,我想看看他,看不到我心里难受。”

只有她自己知道,醒来那一刻没看到他在身边有多恐惧。

“先睡一下,醒来身体好点再去看他,你自己看看手上头上的伤口,还动来动去,你是嫌折腾不死我这把老骨头呢。”

“妈,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他。”

孙月英哼了一声:“没出息,妈不担心你吗?医生都说没生命危险,你非要折腾,就没管我难受不难受?”

沈黎初黑眸蒙上水雾,拉着她的手:“对不起,可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孙月英沉下脸,干脆转过身去:“能耐,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自己好了再说。”

她这么坚决,沈黎初也没了办法,脑震荡让她十分难受,这会儿说完话才发现天旋地转,头晕恶心。

别说去找贺子谦,就是走到病房门口也困难。

“妈,我不去了,我不去行了吗?”

孙月英看了她一眼,长长呼了口气,往沙发

上一坐:“妈知道你难受,医院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被你吓死,撞你们的人居然是周婷,都说祸害遗千年,还真没错,她都伤成那样,居然没死,不过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伤好之后估计会被判刑。”

“真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居然下得了手去杀人,那些人都说,差点你们两个就活不成了,唉!她这是要存心撞死你们呢,幸亏老天保佑,你可算是没事。”

“妈,对不起。”

“别说了,快躺着休息吧,醒来妈就带你去看他。”

孙月英替她扯了扯被子,红着眼睛转过身去。

她其实没有说实话,贺子谦情况不太乐观,不过为了安抚女儿的情绪,她选择了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