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极道神之境

他寻不得上官云溪踪迹，却听得空中传来上官云溪之声，这声音飘忽不定，仿若四时八方皆是上官云溪之声，只听上官云溪道：“公子以为但凭这嵩山‘登萍渡水’之术，便真能追上我吗，大道如天，公子所知这轻功身法，不过世间小术，若想凭此胜我，却是难如登天。”陆灵官听她此言，心中惊疑不定，他不知上官云溪身在何处，只得对竹林深处道：“上官姑娘，我方才‘天落’之剑乃嵩山派必杀之技，你却是如何避开的，你此刻说出此种话语，究竟又是有何用意？”

上官云溪道：“我要避你此剑，又有何难，陆公子，你可知轻功的极道之境，究竟是什么？”陆灵官不知她此刻东拉西扯，究竟是何用意，只得静默不语，上官云溪则缓缓道：“轻身之法，身法敏捷，轻身如燕，不过粗末之技。飞墙走璧，草上翩飞，便是进阶了一级。若能登萍渡水，凌波微步，便是入了上乘法门，但仍不为极道，这轻身之法，极道之境，乃是‘神气合凝，身意一体，万象之化，归墟在心’。”她见陆灵官仍是不语，继续言道：“陆公子你以嵩山七十二路剑式攻我，看似灵动迅捷，进击如风，实则全凭一口真气，若中途气息稍有断绝，你便使不了快剑，故你七十二路快剑看似千变万化，实则只有一变为真，其余万化为虚，你每招攻我七剑，实则一剑为真，六剑为假，你四时八方攻我，实则唯有一方为实，其余七方为虚。如此空名无实，外强内虚之技，我要避开，又有何难？你今日不能胜我，非你快剑不精，乃是你轻身之法，未到极道之境。”

陆灵官听了此言，仍是伫立当场，静默无语，但一众嵩山见陆灵官脸上青白不定，显是上官云溪所言非虚。

只听上官云溪继续言道：“你这轻身之法，只能用形，不能随意，身意不能凝合，自无久长之势，极道之境，身意融合为一，意到则身到，意转则形随，神聚于奇经之内，气转于百骸之中，如此圈转如意，动静随心，方能突破身体之极限，到此境界，武技便不仅限于一招一式，一屏一息之间，便可身化万象，纵横天地。”

陆灵官听得此言，心中如波涛翻涌，难以止息，上官云溪之言，句句说中他轻功关节，但这番极道之言，却是匪夷所思，不由得言道：“上官姑娘，我师门武学，岂容你如此诋毁，这世上莫非真的有什么极道之境，我却委实不信。”

上官云溪笑道：“信与不信，一试方知，陆公子，你看看这是什么剑法？”只见场地之中，慕然出现三女，其中一女，左手抚剑，右手轻抬，剑尖微微下垂，仿佛迎接远方之客。她身如苍松摇曳，剑如翡翠闪烁，使的正是嵩山十三剑“苍松迎客”。又有一女，双手持剑，身体侧仰，身若飞鸟展翼，形若仙鹤翱翔，使的正是嵩山十三剑“白鹤展翼”。还有一女，手握剑柄，剑尖轻挥，引得无数清风流动，雪雨纷飞，使的正是嵩山十三剑“细风吹雪”。这三女同使那嵩山剑法，陆灵官一时竟看得呆了，待定睛看时，却见这三女音容笑貌一模一样，却不正是那上官云溪。

陆灵官未料世间竟有此等神技，心中惊骇之极，道：“上官姑娘，你怎会使嵩山剑，又如何变作三人，这是什么邪法？”

上官云溪道：“陆公子，这便是轻身极道之术，你便还是不信么？”说话之间，只见她又幻化成三人，瞬息只间，三女竟分别使出嵩山七十二路快剑“听涛”、“穿云”、“破浪”三式，这三式陆灵官先前攻击之时，曾使过一遍，招式灵动潇洒，此刻一经上官云溪使出，却是如美至幻。

陆灵官心道：“这嵩山十三剑与七十二路快剑，我不过先前与她对阵时使过，前后不过一刻功夫，她此刻便能依样使出，剑招精妙，竟不差我分毫，如此之才，当世罕见。她羽化三人，竟可在同一时间使出完全不同三种剑招，且三处都是实技，比我那处处虚招的武学，却是强得太多了。如此神技，莫非便是这极道之术，通天之境？我先前尚自信凭本门武学能胜得了这上官云溪，此刻方知她已神通天外，我今日不过笼中之鸟，井底之蛙。蚍蜉之力，却想敌巨木之威，实是小瞧了这天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