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箴见此刻海龙、黄河、白马、巨鲲、青竹、双刀六派都有任命,只剩嘉兴、石梁、巴山三派未得安置,便对三派言道:“面对上官家攻势,我们已布下四道封锁,分为移水造湖、舟船横江、飞针袭扰、强弩硬射,这最后一道封锁,便是‘临水结阵’,还需三位门主,率本部精锐,在这湖边布阵,阻上官家登岸。你三派乃我最后之防线,重要非常,只要三位前辈大阵不倒,上官家便绝无胜机。”

他这一番话,层层部署,周密安排,既策远攻,又虑近战,既造舟船,又制弩箭,实是谋算到了极致,程峰、葛长明二人虽为人桀骜,但对这番深略远谋,亦是无话可说,只得各自领命。

此时场中九派皆领了任务,各自施行,那海龙、黄河、巨鲲三派,最是踊跃,他们人数众多,又精通水地理,不多时便开出一条通道,只见那‘湖心荷影’中的湖水,顺此通渠,自高而下,漫灌入这低地之中,立时成一大湖,总有两三里长,一里来宽。由于今日比试场地有边界之限,这一里来宽湖面已超出场地宽度,故上官家已无法绕行,除了造船来攻,别无他法。

而那白马帮众也是动作迅速,这编制竹筏,最是容易,他们又是行家里手,故不消片刻,便已赶制出一、二十支竹筏,每支可坐三、五人,足够海龙、黄河、巨鲲三派水战之用。

而西侧湖边,青竹门演习飞针,嘉兴、石梁、巴山三派结阵拉练,俱是忙得热火朝天,只有双刀门那弓弩战备之事,最是麻烦,这强弓硬弩,若要制作精良,非短期可成,此刻场上形势紧迫,哪有这许多时间,好在双刀门帮众亦是经验丰富,这弓箭弩具,不能精工,亦可简做,故不到半个时辰,便打造了十来副弓弩,虽是颇为简陋,但也足堪战场之用。

这在场观战的各大门派、数千子弟,哪能料到林少箴竟这般谋划,他们眼见得海龙、黄河、白马、双刀等各门派在场中忙忙碌碌,穿插不绝,一时修渠,一时引水,一时修船,一时制弩,忙得不亦乐乎。待看到那‘湖心荷影’之水自高而下,如飞瀑奔涌,气势浩荡,顷刻间将场中灌作一湖时,不由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此刻场地东北侧,乃是南宫家阵营,这南宫众人此时亦在凝神观战,正中坐着一绝色少女,灿如春花,皎若秋月,娉婷婀娜,飘然似仙,正是南宫家少主,亦是南宫家少年辈中剑术第一人,南宫晓月。此刻南宫晓月见场中忙碌之势,亦啧啧称奇道:“今日比试,原以为上官家实力绝伦,弹指可胜,未料竟成了这等相持之势。这历届武林大会,皆是无聊死了,哪像今日之试,竟能聚湖引水,造船飞舟,一招一式,皆不循常法,实是好生有趣,你看这场上众人,忙忙碌碌,造船伐木,扎箭制弩,不似江湖之武斗,倒似一国之国战,如此规模气势,实是过瘾,清绾姐姐,你说是也不是?”她提到的清绾姐姐,乃是南宫清婉,此时正站在她身侧,亦是一绝色佳人,只见她长发如轻云,肤白如秋霜,明光艳色,如朝升之日,清姿素影,如静月之辉。

那南宫清婉道:“这十派层层设防,步步争先,将这湖边西阵,守得铁桶一般,我等局外观之,倒是过瘾,这上官家置于局中,要想破这坚实水阵,便是麻烦了。看这诸般筹谋,应当都是场中那林姓少年所为,他为阻上官家来攻,竟连移水造湖,舟船横江这些法子都能想出,实是邪气得有些可怕,今日上官家大比之后,来日未必不是我南宫家出场,若是再遇上这林姓少年,他这诸般古里古怪法子若也用于我南宫世家,可就不是过瘾这般简单了。”

场地东南侧,乃是东方家阵营,忽有一绝美少女道:“亚菱姐姐,我看这场中布局森然有序,操练有方,不知姐姐看了,作何感想?”这少女清雅脱俗,貌美如花,气质如华,乃是东方家小智囊东方瑾瑜,智略无双,在东方家少年一辈中排名,仅在东方亚菱之下,而她所称的亚菱姐姐,正是武林四美之一,首日初试中,诗句动天下的东方亚菱。东方亚菱此刻面色平静,淡淡道:“这场中湖面宽广,十派依水结阵,近有水战之利,远有弓弩之强,以正常情势而言,要破此阵势,实是千难万难。”她轻叹一声,继续道:“上官清荷才略无双,傲视武林,可惜她先前太过恻隐之心,未能趁着林少箴运气疗伤之时发起攻击之势,实是错过绝好良机,这林少箴一有好转,竟想出引水蓄湖,结弓制弩的妙法,此刻他场中大势已成,上官家先前不攻,此时再要想攻,便是天地之别,云泥之分,困难程度,何止增加了数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