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脸色不自在,轻咳一声:“两个事情。给我找个新牙刷,把我的西服和衬衫熨一熨。”

“哦。”宁稚赶紧离开浴室。

萧让洗漱好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光线昏黄的房里,宁稚穿着粉色的草莓睡衣,戴着眼镜,长发夹到脑后,站在衣柜前,拿着挂烫机帮他熨衣服。

他没出声,就站在那儿看着。

她认认真真地熨好,一件一件地挂到衣架上。

恍惚中,萧让眼前闪过她抱着黄女士的儿子的样子。

“衣服熨好了。”

萧让回神:“帮我挂到浴室去。”

“哦。”

萧让很快穿好西裤和白衬衫出来,在客厅边一块小小的方型餐桌入座。

宁稚在他对面坐下。

他喝着咖啡,脸上没什么表情。

宁稚猜他心情尚可,大胆说道:“昨晚您喝醉了,我照顾了您一晚上,您还睡我家。”

萧让口气淡淡地“嗯”了一声:“有话直说。”

“是不是我不答应今年考研,您就不会再让我沾案子?”

“这个事情我解释过两次,我不想再提。”

宁稚咬了咬牙,坐直身子,认真道:“如果您真的不打算再带我做案子,那我想去君天程律那儿。您之前自己说过,我去君天,程律会带我实习。”

她想快点完成实习,拿到律师证,这比成为金诚的律师还重要。

既然萧让现在不打算让她在金诚完成实习,那她只能退一步,去别的地方完成实习。

不看金诚的底稿了,先拿到律师证,提起对父母离婚案的追诉,然后申请司法调查,一样也能调到当年的底稿。

只不过被动一些。

可她也实在没办法了。

“你去君天的前提是我离开金诚。如今我还在金诚,程儒言不会接收你。”

他也不会让宁稚去任何一个男律师身边。

宁稚急道:“您和程律关系好,我去君天实习,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这句话我说不出口。”

宁稚傻眼,这一瞬间,巨大的委屈淹没了她的理智。

想起自己这半年多来的兢兢业业,被他没日没夜地虐,不仅要为他处理工作上的杂事,私生活也包办了大部分。

天寒地冻的大半夜,把喝醉酒的他带回家照顾,给他做早餐、熨衣服,他却这么无情!开个口的事情都不愿意为她做!

宁稚红了眼眶,咬紧着唇,不甘地看着萧让。

萧让却好像看不见她的委屈,放下咖啡杯,抽了张纸巾,优雅地摁了摁唇角,起身走到挂衣架前,拿下领带。

“过来帮我打领带。”

宁稚咬了下后槽牙,手中的汤匙用力掷到桌上,走了过去。

萧让翻起白衬衫的领子,把领带递给她。

她接过,为他打好饱满的温莎结,稍稍拉紧领带。

窗外晨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给他浑身镀上一层柔和的暖纱色。

宁稚稍稍仰头,视线从他修剪整齐的鬓角、平直而薄的唇,来到锐利的喉结。

他的皮肤白皙而紧实,不见半点纹路和毛孔。

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满肚子坏水!

宁稚手稍稍用了劲,将领带拉得更紧。

“你要勒死我?”

宁稚回神,就见萧让蹙眉看着自己。

手则被他按在领带上。

男人掌心温热干燥,覆在她手背上。

她一惊,缩回手,转过身去:“我系不好,你自己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