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很少喝红酒,还是这么好喝的红酒,有些贪杯,很快就干了杯。

双手戳着发红的脸颊,双肘撑在桌上,止不住发笑,止不住想说话。

“萧律,您知道吗?我被您……骂哭过好几次……”

“我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是我不够好……我性格冲动,自作主张,还总是闯祸……”

“现在改了很多了。”

宁稚傻笑:“对啊。去年您因为我……因为我乱说话,被人告……差点坐牢……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洗心革面!要痛改前非!”

萧让喝着红酒,没说什么。

年前,他被饶女士告之前,刚想把宁稚调离身边。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对宁稚,还没有男女之情。

可听到王林对她的算计,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宁稚是有占有欲的。

后来,宁稚照顾喝醉的他,穿着他的衬衫入睡,他对宁稚有了强烈的生理冲动。

再后来,他被告,停职在家,宁稚为了他的案子着急上火,哭、抱,关系突然微妙起来,再加上看到宁稚忍着巨大煎熬,在法庭为他作证,为了帮他脱罪,上了饶女士的车。

他对她的感觉,突然就不一样了。

人啊,大抵就是在经年累月的日常中培养起感情,又在接二连三的事件冲击中,突然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早已喜欢上眼前这个人。

可宁稚是赵学峰的女儿。

理智告诉萧让,宁稚早晚有一天,要知道当年是他代理父母的离婚案,也一定会和他翻脸。

即便现在勉强在一起,也会有分手的那一日。

不要说什么先在一起,不行再分手,也就分手,又不是离婚。

她是女孩子,他是有欲望有需求的男人。

如果他们在一起,他一定会睡了她……

他不忍心宁稚承受这一切……

“萧律……”宁稚满脸通红地喊道,“您发什么呆啊?”

萧让回神:“没事。”

他给宁稚倒一杯柠檬水:“你醉了,别喝酒了,喝点水。”

宁稚傻笑:“这酒好好喝!比我平时喝的啤酒好喝!我想再喝点……”

她要给自己倒酒,萧让把酒瓶抢过去,放到地上。

宁稚支着红彤彤的脸,大大的眼睛满是迷离,软声控诉:“讨厌嘛!再给我喝点……”

萧让喉结滚了滚,强忍冲动,站起身,自己穿上大衣,又把宁稚的大衣取下来,套到她身上。

“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扶着她起身。

宁稚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门外,适应递上结账单:“先生,这是您的账单。”

萧让随手在上头签了个名字。

“先生,需要开发票吗?”

“不用。”

萧让扶着宁稚走出餐厅。

寒风袭来,他帮宁稚把羽绒大衣的拉链拉好,又把帽子戴上,这才揽着她,重新往外走。

走着走着,就看见前方的浦江饭店。

宁稚指着饭店大门,软软道:“萧律……晚上我想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