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授问宁稚:“这个案子,引起社会上广泛的讨论,有些网民认为应当立法取消彩礼,都觉得这个案子如果不是因为女方扣留了男方的十五万彩礼,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

宁稚说:“我倒认为不应该取消彩礼,一旦取消彩礼,底层男性将更难获得婚姻。彩礼这个东西,只在底层的婚姻中发挥作用。在农村,生男孩代表劳动力,生女孩代表嫁出去的时候娘家能够收到一笔彩礼,如果把彩礼取消,将有更多的底层家庭不愿意生养女儿,底层女性数量减少,底层男性结婚将更难。

从女性的角度来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三年抚育,有很多女性一旦进入婚育,可以预见长达三到四年的时间,她们无法参加工作、失去收入,彩礼是给她们的生活保障,如果她们失去这份保障,必然会畏惧婚育,对出生率反而没好处。可以说,一分彩礼,不仅利于男女双方,也能一定程度上促进新生儿的出生率了,不是坏事。”

提问的教授频频点头:“说得对。”

有教授问:“如果按你说的,彩礼是对女性婚育的保障,但这个案子,女方扣留一半的彩礼后,并未与男方走入婚姻,按理说,她应该在退婚后,把扣留的彩礼还给男方。”

宁稚说:“这也是案子争议点之一。女方扣留的一半彩礼,他们认为是对女方名誉的补偿金,这笔钱,经过双方协商之后留下,当然协商过程中,男方未必是心甘情愿的,但这不应该成为他杀人的理由。他不满女方扣留一半彩礼当做赔偿金,应当对女方提起诉讼,由法律来帮他要回这笔钱,而非把这笔钱当做强奸女方、杀害女方一家的理由。”

提问的教授赞赏地看着宁稚:“所以这就是法律存在的意义。”

有人说道:“诶我家最近正好遇到一个事儿,关于这个遗产继承的,杨教授的闺女能帮我出出主意么?”

宁稚看向对方:“当然可以啦,您请说。”

“我母亲生前留下一套小房子……”

午餐变成了法律咨询,宁稚边吃边为大家提供法律建议。

快结束午餐,杨礼引导她和师大的各位教授握手,她从包里摸出名片,双手递给各位教授,让大家以后有事儿尽管上君天找她。

大家回房间收拾了行李准备打道回府。

林恒赶来。

他一脸风尘仆仆,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运动服,一看就是忙得连澡都没来得及洗。

就这样,还要来回三小时接她。

宁稚有点心疼,问:“家里老人还好吗?”

林恒说:“没事儿,本来就有基础病,昨天下午突然说头晕得厉害,我们都怕会脑梗,就赶紧送医院了。留观了一晚上,医生说没事儿了。”

宁稚点点头:“没事就好。其实你不用来接我,我坐杨叔的车回去也一样的。”

林恒憨笑:“我是想约你晚上一起吃饭。”

宁稚勉强笑笑:“好啊,你这两天辛苦了,我请你。”

林恒把她的行李袋放进后排座位,拉开副驾车门:“宁律师请上车。”

宁稚笑着走过去:“谢谢林教授。”

正要上车,忽然一辆白色奔驰SUV开了过来。

戴着墨镜的萧让下车,朝她走来。

林恒眼明手快地将她护到身后,直面萧让:“你干什么?”

萧让看向宁稚:“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