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的。”

“……”

话到这里,突然陷入静默。

卓宇行四处看着,说:“你们住的这地儿,有点旧哈,不是很安全的样子。”

张晗笑:“嗯,房龄二十多年了,胜在便宜。”

“我在北京挺多房子的,都空着,也没人住,要不你和宁稚……”

话没说完,就被张晗打断:“咱们非亲非故的,不合适哈。我们住的这地儿虽然旧了点,但是出小区就有地铁口和菜市场,通勤和生活都很方便的,我们都很满意这里。”

卓宇行看一眼从厨房走出来的李康,轻咳一声,虽然不舒服,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看回张晗,说:“周末有空吗?咱们去爬山。”

张晗笑:“周末啊,宁稚肯定想去陪萧让的。”

“就咱俩爬。”

张晗沉默片刻:“我也想去医院看看萧让,不好意思。”

委婉地拒绝,卓宇行没说什么。

……

日子一晃到了萧让伤口拆线的日子。

看到那条蜈蚣一样的疤痕串联起好看的腹肌,卓宇行笑道:“你腹肌破相了。”

萧让低头看去:“这是爱的疤痕,你懂什么?你有么?”

卓宇行立刻掀起毛衣,露出自己右腹上方几道更长的疤痕:“爱的疤痕,谁还没有了?我的比你还长还大好么?”

萧让定睛瞧了瞧,诧异道:“你怎么也被捅过?什么时候的事儿?”

卓宇行放下衣服:“十来年了。”

“在哪儿被捅的?”

“邯郸。”

萧让回想起来了,说:“所以你当时去邯郸的实验室工作不到一年,就被家里紧急送出国,就是因为这个?”

“嗯。一来因为当时伤得挺重的,想到国外去治疗;二来家里怕我被报复,因为我的出庭作证,那个人被判了七年。”

萧让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案子?”

“强奸未遂加故意伤人。”卓宇行回想起那年,“那天很晚了,我加班结束,从实验室出来,走路去公车站等车回住处,经过一个巷子口,听见姑娘的呼救声,我跑过去,看到一个个头很大的男青年准备强奸一个小姑娘,我随手操起旁边的木头就朝那人砸去。结果那个人身上有刀,拿刀把我捅了。”

萧让神色严峻:“后来呢?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

“我晕死过去之前,只看见那姑娘跑出巷子,我一开始以为她跑了……丢下我跑了,后来才听办案的警察说——那姑娘身上的校服都被撕烂了,也吓得不轻,愣是奔到马路上,用身体拦下一辆车,找人进巷子救我……”

“那歹徒呢?”

“把我捅了几刀后跑了。”

“后来,你有去找那姑娘么?”

“没有,但我听办案的警官说——她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直没有康复。我知道她在哪里,但没和她提起当年的事,我不希望她想起那件事。”

“那姑娘多大?”

“案发的时候,好像是高中吧,也就十六七岁。”

萧让叹气:“这年纪,杀只鸡都不敢,更何况是差点被强奸、还亲眼看着你被人捅了几刀,血流成河,不PTSD才怪了。不过那姑娘很勇敢,在衣不蔽体的情况下,还能跑到马路中央为你呼救——她这个行为,当时极有可能为自己带来第二次伤害——再次被强奸的危险。可她为了救你,豁出去了。”

卓宇行失魂落魄地点点头:“是的。其实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