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寺弟子多修法印和拳法,金钟罩和铁头功更是以修体为主,比起华阳宫这么多剑修,金光寺所修功法虽然不是同承一脉,但莫名的对上了缥缈宗众人的路子。

他们切磋是真的不问输赢,只求进步。

氛围这么好,缥缈宗众人也和在华阳宗不一样,切磋起来心态轻松很多,不消几日就和金光寺的亲传弟子们打成一片,以师兄弟姐妹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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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中慕情和圆慧正坐在菩提树下对弈。

白衣少年按子果断,引得圆慧沉思,他两指夹住白子,踟蹰看向棋盘,久久不能落子。

“舍其一便可破局,圆慧师兄似是不愿?”

圆慧轻叹一声,将白子放回棋罐内,双手合十对慕情说道:“是我输了。”

“我赢的不光彩。”

慕情亦将棋子扔入棋罐。

“不过利用了圆慧师兄的舍不得。”

圆慧依旧从容,手上佛珠一颗颗在指尖捻过,他轻念了一句梵语,随后放下佛串。

“千佛崖之所以名为千佛崖,还因崖边设有禁制,无法飞行。”

话题转的有点突兀,白衣少年抬头盯着坐在对面的圆慧。

良久,一缕发丝从她肩头滑落,鼻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眼前小小的六芒雪花飘落,落在她眼睫上,和那双桃花眼里的淡漠融合。

慕情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雪景的千佛崖,很好看吧。”

她伸手,一件狐裘搭在臂上,站起来披在身上,瞥了一眼对面的圆慧并没有开启护体,依旧还是那件半身罗汉褂,半边身子露在外面在越下越大的雪中看起来冰凉无比。

慕情礼貌一句:“圆慧师兄可要一件?”

圆慧双手合十:“我等佛门中人,感天地五识,寒来暑往,皆是造化。”

意思就是他爱冻着呗。

慕情轻笑一声,裹了裹身上的狐裘。

天上的雪已如鹅毛一般落下,在地上片片成白,很快走过的路在身后有了浅浅的脚印,随着两人走远又被掩埋。

雪落寂静无声,却纷纷扬扬的热闹了这片天地。

慕情和圆慧来到千佛崖的时候,脚下路已成靴底厚的积雪。

这里似乎确实有重力阵法,向前走去离崖边愈近感觉脚底愈沉。

走到崖边靴子已经和铅块一样。

慕情站在崖上,微微倾斜探身朝着崖下看去,偶尔可见雕刻的众多佛像,但看不完全,只知道这些从石壁上凿出来的浮雕或坐或卧,百态千形。

“这些佛像传闻是一个潜心修佛的石匠完成,这一面石壁的佛像他从元婴修为开始雕刻,总共历时上千年,但他一生受苦颇多,看尽众生百态,到达化神后修为不再有寸进,所以下面石壁之上的佛像面露慈悲之色,而他到化神后,接着雕刻的佛像丑态频出,面似恶鬼,狰狞可怕。”

圆慧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在身后靠近,慕情没有回头,崖底的风吹乱鹅毛似的雪,拂过少年淡漠的眉眼,慕情敛眸微垂,心思不明。

“在他化神寿命终结的那一天,他终于雕刻完最后一尊佛像,用毕生精血留下一个阵法,从此千佛崖再也无法飞行而过,并留下一句话,随后身消魂灭。”

白雪簌簌被吸入崖底,证实着圆慧所说的话。

身后脚步声已不能再近,在她后方停住。

“他留下的那句话是,佛若慈悲渡众生,为何笑看世人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