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氏更是撺掇宋知舟在七皇子接宋清纭之时狠狠捞一笔。夫妻俩各怀鬼胎,丝毫没有为宋清纭婚事上心。

姚卿卿打心眼里唾弃宋廷敬夫妇,可这到底是宋家的私事,由不得她置喙。

宋清纭早就看清宋廷敬和马氏的真面目,他们的心思如何她也丝毫不在意。

只是,看着为自己一心着想的姚卿卿,宋清纭实在不愿说出自己真正的担忧。

在这种节骨眼上,才告知姚卿卿她宋清纭实际上非常不愿结这门亲,甚至不愿看到叶温辞?这不是让姚卿卿徒增烦恼罢了。

宋清纭拿起汤匙舀了一小口芙蓉露放入口中,芙蓉花磨成干粉,口感细腻,香而甘醇很是美味。

她称赞连连,朝姚卿卿竖起了大拇指。

见宋清纭开朗起来,姚卿卿也忍不住笑道:“纭儿还和先前一样,吃到好吃的便眉开眼笑!”

小时候,马氏苛刻宋清纭姐弟,有时候就连饭都是馊的。姚卿卿得知以后,便时常找借口让宋清纭在姚尚府中用膳。

每每吃到好吃的,宋清纭总能一扫愁容。

姚卿卿看着那碗逐渐见底的芙蓉露,忽而想起了什么,她缓缓问道:“纭儿可还记得芳姐姐?”

“芳姐姐?”宋清纭放下汤匙,满足地擦了擦唇,“可是小时候与我们一同在女子院的那个芳姐姐?”

姚卿卿轻叹口气,回道:“纭儿记得没错!”

她们口中的芳姐姐,便是她们幼时的玩伴连若芳。连若芳在三人中排行第一,故姚卿卿和宋清纭都称其为芳姐姐。几人形影不离,关系甚是密切。

只可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随着连若芳家中发生变故,离开京城以后几人便再无来往。

提到故人,宋清纭很是感慨,一转眼已然过去十载。她们都从年幼的孩童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宋清纭很是期待问道:“姚姐姐这么问,可是有芳姐姐的消息了?”

连若芳家中发生变故以后,便流转在扬州,淮州等地。起初还能听到连若芳的消息,可随着连家到处辗转,后来便杳无音讯了。

姚卿卿看向被雨打湿的海棠花,轻轻地点了点头,“上个月中,我与母亲回扬州外祖父家探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听到了芳姐姐的消息。”

宋清纭听着姚卿卿娓娓道来,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见姚卿卿微微抬眸,惋惜道:“芳姐姐被人休了!”

连若芳与她们两人年纪相仿,宋清纭也曾猜想,连若芳估摸着已然成婚,嫁做人妇。

可她没有想到,昔日好友竟然会被人休了。听到这个消息,宋清纭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古弃妇艰难,连若芳的日子想来并不好。

宋清纭问道:“芳姐姐为何被休?”

姚卿卿看着那被狂风暴雨吹落的海棠花,湿滑的土地上掉了一地惨败的花朵。明明是鲜活明艳的海棠花,却因狂风才会变得如此颓废。

连若芳何尝不是那土地上惨败的海棠花?

“芳姐姐原先嫁的正是其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人人皆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定然是一桩美满的婚姻。”姚卿卿眨了眨双眸,闪过一丝对好友的同情。

“只可惜,少年郎已成负心郎!芳姐姐嫁了没多久后,她夫君便暴露本性,时常在外头沾花惹草。”

“芳姐姐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常常对他诉说甜言蜜语的少年郎竟如此薄情。在芳姐姐怀胎三月之时,竟把外头养的妾室带了回府。最可恨的,是那妾室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小男娃!”

宋清纭听着姚卿卿的话,方才尝到美味芙蓉露的好心情霎时如同外头阴沉的天空一般阴郁下来。

“那个负心郎甚至要将那妾室抬为平妻!”姚卿卿很是气愤,一向平静如水的脸掀起了波澜,“芳姐姐哪里经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自然是不肯。”

窗牖外又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凉丝丝的雨丝悄然入了内院,生出寒意。

“情急之下,芳姐姐大喊不愿夫君纳妾!”姚卿卿声音明显一颤,“可这正中那负心郎下怀,他连夜找来宗族之人,以芳姐姐犯了七出之条为名将其休弃!”

宋清纭眸光寒凉,这让她想起了前不久烧的《女德》《女戒》两本。为何这世间有那么多约束女子条条框框?

心中百感交集,宋清纭再次想起了不久后的婚事。忽而,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宋清纭试问自己:如若未来的七皇妃善妒的话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