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宫内当差,无论官职品阶大小,有一点是重中之重,就是不允许毁坏容貌。

也绝不会要毁坏容貌之人。

太监们都是腌臜的哈巴狗,做事有分寸得很,若非不是上面有吩咐或是胸有成竹,绝不敢伤他们容貌。

“汪公公,我错了。”

“您想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领头侍卫边说边流出泪来,滑进伤口里滋滋啦啦的疼。

他只求不要再打他的脸了!若是能快点被放出去,出宫找最好的郎中医治,或许还有不留疤的可能。

其余几人也纷纷应和,汪公公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看着他们。

他并不是要故意拿乔,这也是心理战的一种,他不能主动问,若是问了,他们中当真有放走明贵人的人,心里就该有成算了。

反而他什么都不问,那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才会慌不择路为求生路,自己说。

“不老实,继续打。”尖细的声音仿佛更加尖锐,慢悠悠的让侍卫心里着急。

另一边,乾清宫的一间杂物房内,也是昏暗无比。

两个暗卫正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素月在地上口吐白沫,整个人都扭曲成一团,痛苦非常。

“七哥,这女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嘴倒是紧,药喂了两颗都不肯说。”影八对身侧的影七说。

影七恩了一声没有说别的,让影八觉得有点无趣。

“七哥,你说陛下为什么要把那男人杀了?带回来审问不好吗?”

“我看着那个男人可比这个女子嘴碎、话多,没准他会说真话。”

影八想起陛下一下就把那男人脖子扭断的画面,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他想起自己被陛下暴打的日子。

陛下是个武学奇才,年少时,也曾与他们暗卫一起训练、比试,短短五年时间,景帝便从几乎垫底,到打遍暗卫无敌手。

若不是陛下中间病重了三年,身子都虚空了,如今不一定成长到多么可怕的地步。

影七看着地上的素月,沉默片刻。

“咱们在这小小女子嘴里都拿不出真东西来,在方才那满口污言秽语的男子身上能问出什么东西?”

影八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也是,毕竟他连陛下都敢骂,肯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不过我还是不服,这女子不说话,是因为咱们也没有用真本事,怕她受不住死了。”

“若是那男子来了,我把暗卫的六十八道刑罚都用在他身上,看看他嘴还硬不硬。”

影七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

“他污言秽语不堪听,陛下真把他带回来了,你若去审问。”

“你还活不活?”

影八吃惊地看着影七,猛地站起来,又坐下:“那男人能指着婢女叫主子,可见是嘴里没一句真话,都是有人吩咐才这么做的。”

“陛下也都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啊。”

影七抿唇,任凭影八如何追问,他都没有说话。

明贵人来自赏春楼一事,全程都是他独自亲办的,暗卫所其他人所知甚少。

那男子说的无论真话假话,都是在往陛下的心口上扎刀。

说得越多,陛下越疼。

又毁坏了明贵人的名誉,打了陛下的脸。

其他人也不能活。

至于景帝,此时正坐在乾清宫面无表情地看。

他脚边跪着薛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