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笔庞大的数目,祝隐还是得请示上面的人。只见祝隐让人好生招待宋清纭,一炷香后祝隐才拿着一大把银票走进厢房!

“公子若是看着没问题,那咱们便签字画押!”祝隐将两份契放在宋清纭面前。

云中天不做亏本的买卖,宋清纭手中那些宅子随便一套在京城都可卖上万两。

但在哪怕是这样,云中天总共也只给了一万两。正所谓无奸不商,云中天估计算准宋清纭等着急用银两,价格才会压的这般离谱。

不仅仅给的银两少,但利息也是高的吓人的。宋清纭看着利息,深深吸了口气,等大挣一笔后,她定然要第一时间赎回地契!

在契签字画押后,宋清纭拿着整整一万两走出了云中天。

时候还早,宋清纭拿着怀中的一万两也不踏实。她不可能直接用宋清纭的身份去同宋廷敬做买卖。

思来想去后,宋清纭还是往长安街走去!或许,她可以帮自己。

……

云中天,身穿紫金色蟒纹鹤氅的男子双手负背,清冷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像是一座冰雕站在云中天的最高层直直地俯视底下。

祝隐想起今日做的买卖,脸上藏不住喜色。正当其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出厢房,一阵寒意从背后升起。

他缓缓回头,只见叶温辞一双狭长的凤眸正直勾勾地盯着祝隐。

祝隐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捂住心脏。叶温辞虽没有开口,祝隐当即便先走过去,“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叶温辞并没有理会祝隐,高大挺拔的身影往窗牖边一坐,顿时将涌进云中天的天光遮掩得大半。

不知何时掀起了一阵风,将窗棂吹得啪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神往的月麟香。

叶温辞抬手往自己跟前倒了杯茶,温热的茶水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白气。白气透过他细密的鸦睫,沾染了细小的水珠。

祝隐吞了口唾沫,坐在叶温辞面前,忐忑不安。不知为何,在叶温辞面前,他倒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

忽而想起今日自己明明做了笔大买卖,也是用叶温辞挣了不少银两。祝隐渐渐有了底气,端起面前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淮胥为何这般看着吾?吾今日可谓是为你挣了不少银两?”

云中天实际的主人便是祝隐面前不苟言笑的叶温辞。祝隐很是委屈,想起自己明明是功臣,在叶温辞面前却如同犯人一般。

淮胥是叶温辞的字。看着有些心虚的祝隐,叶温辞的心腹清阳忍不住问道:“祝君山,听闻你今日用一万两换了人家的数十张地契?”

提起这个,祝隐忍不住炫耀一般从怀中把一叠地契掏了出来。只见他将地契拍了拍,厚重的地契当即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所谓无奸不商!我祝某人承认,我确实是比寻常商人奸诈些许。要不然,这云中天能有今时今日?”祝隐毫不遮掩自己的功劳。

云中天能成为京城乃至大幽朝最大的钱庄,祝隐功不可没。

清阳见他依旧沾沾自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祝君山当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他好心提醒道:“你可知方才来抵押地契的是何人?”

“我才不管是何人?来了云中天,便都是客!”祝隐反驳道。

哪怕天王老子来了,祝隐都要宰上他一笔。虽说方才的小公子确实好看,祝隐已然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才给了这个价格。不然,价格只怕会更低!

叶温辞依旧惜字如金,只一昧地品茶。然而听到祝隐的话,一向如同冰山一般的叶温辞眉头微蹙。

祝隐只顾着欢喜今日的成果,根本无暇顾及叶温辞的变化。

清阳无奈地解释道:“你可将这些地契看清楚了?这些宅子都是宋家的!”

“宋家的又如何,只要有钱,我照挣不误!”祝隐反应过来,连忙将口捂住,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

他小心翼翼看向叶温辞,这时候他才留意到叶温辞冷淡如霜的眉头不知何时微微蹙了一些。

清阳见状,想笑又不敢笑。祝隐吃瘪的模样,他是许久没有见过了!

祝隐从来没有想过,手中的银两竟然会变成烫手山芋一般。

他公然将宋家的地契压的这般低,甚至又看着人家小公子面生利息还收的贼高。想起在不远的将来,面前这位可是宋家的靠山。

祝隐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挣到竟挣到自家人,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