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纭将姚卿卿替她省下的五千两装入怀中,很是满意。

她原先以为姚卿卿顶多用六千两银两买下那一船东西,可没有想到姚卿卿比宋清纭想得还要会做买卖。

看着一船的香云纱,宋清纭甚是欢喜。如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六月十七,运往京城的大运船沉沦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契机。人们本还以为,这大运城沉了便沉了。只是,没有想到水患泛滥,好长一段时间商船都难以运进京城。

天空渐渐被乌云遮蔽,原先湛蓝明亮的天空顷刻间便晦暗不明。窗牖外云动风吹,雨水的气息悄然而至,直至一滴寒凉的雨珠落在廊庑顺着檐角顺延而下,随后漫天大雨倾盆而至。

清阳听着外头雨下得急,连忙将窗牖合上。回过头时,叶温辞看着紫檀木蟠龙案几上的密报,面上露出几分惆帐。

他缓缓走了上前,轻声说道:“殿下莫要想太多了,下月十五便是殿下的大喜日子,殿下可要早做准备。”

时光飞逝,转眼离大婚日子只剩下半月左右。叶温辞仔细打量起七皇子府邸,忽而觉得少了些什么。

七皇子府邸占地面积甚是广,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应有应有,美轮美奂。院子东西相接,东边的梅园虽未盛开,但总有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

再看内殿,靠着西窗的位置有一个铺满锦绣羽毯的坐炕,炕上有一小小的氤氲着热气的珐琅彩瓷茶盏。

正中央放着一张八角如意圆桌,如意圆桌上放着几本泛黄的籍。墙角边靠着一个红木雕刻锦云纹顶柜,上面依稀可见云中仙子遨游。

而叶温辞身边则放着一个八角熏笼,熏笼散发着淡淡的凝神香。香气与叶温辞身上寒冽的月麟香碰撞,具有别样的香气。

叶温辞打量着自己的府邸,确实是简单了些许。如若是叶温辞一人,那定然无妨。只是想到即将迎娶的七皇妃,叶温辞便生怕亏待人家。

清阳心会神领,笑着道:“属下明白,到时候自然会吩咐香柳姑姑将厢房布置一番,定不会让七皇妃失望!”

叶温辞听罢,这才放宽了心。

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唇角,清阳胆子大了些,忍不住调侃道:“属下还从未见过殿下对别人这般上心!”

先前无数贵女都想要攀上七皇子这门亲事,哪怕七皇子不被皇帝宠爱。可光是一瞥,不少人心目中便有了一个不容亵渎的谪仙。

若非太后娘娘实在着急,这才让陛下为七皇子与宋大姑娘赐婚。

清阳心里估摸着,就自家殿下这性子,只怕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成亲呢。

不过出乎清阳意料的是,七皇子似乎并不抗拒这门亲事。

甚至对未来的七皇妃很是上心,清阳还从未看过日理万机的七皇子对这些琐事上心。

叶温辞往清阳投去一记眼刀,清阳顿时闭了嘴。密报写得是关州一带的水患之事。

今年不知为何,明明刚至初夏,可暴雨不歇。特别是关州地区,接连数月连着下暴雨。只是地方官员官官相护,朝廷如今尚不知晓。

叶温辞看着密报,面色愈发冰冷。清阳正色说道:“殿下先前命属下派去的探子竟无一返还。想来定然是水患极重,河坝轰然倒下,只怕形势不容乐观。”

这些年,叶温辞不动声色,实则养了不少探子。这些探子跟在叶温辞身边多年极其衷心,得知他们迟迟未归,清阳甚是担忧。

清阳继续道:“只是,关州到底没有自己人。”

殿门被人推开,发出“嘎啦”一声。

叶温辞闻声望去,只见叶思华捂着耳朵面带不满地走了进来。

只是与叶温辞对视之时,眸中的不满到底因着心虚而渐渐减弱。

他走到叶温辞面前,“嘶”一声坐了下来,“所谓娶妻娶贤。娶了只母老虎当真受罪!”

叶思华将手放下,只见那一双耳朵红得似血,叶思华幽幽看着叶温辞,羡慕道:“七皇兄尚未成亲,可要珍惜这最后的好日子咯!”

清阳为叶思华递去茶水之时看着那一双像红烧猪耳一样的耳朵忍不住噗嗤一笑,九皇妃看着温婉可人,然而却是出了名的小辣椒。

想来定然是知晓叶思华前些日子喝醉在望仙楼,身边坐着几位漂亮的女娇娥这才会大发雷霆。

看着叶思华发红的耳朵,清阳只觉得耳朵也发烫,他悻悻道:“九皇妃这次算是手下留情了!九皇子还是想想该如何哄回九皇妃吧。”

清阳还记得,上次叶思华与人应酬喝得醉醺醺的。九皇妃紧闭房门,把叶思华锁在门外。那时候冰天雪地,叶思华可谓是吃尽苦头。

叶温辞微微一怔,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