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说。”聂襄道。

明媚儿:“我们从前可曾见过?”

聂襄感觉奇怪,仍是回答:“不曾。”

“我这一路可曾得罪过你?”

“不曾。”

“那你怎么总是暗地里看我,眼神有时还不太友善?”明媚儿开门见山问道。

女子对陌生男子的注视总是很敏感的。

哪怕聂襄的动作再细微、再小心,也让明媚儿如芒在背。

甚至她有两次都想和景帝说了。

只是碍于聂襄的面子,再加上她总归是女子,若主动说出来,对象还是景帝信赖的心腹大臣。

总是有些难以开口。

也怕景帝多心,以为她挑拨。

“……”

聂襄面色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自己这一路那么隐秘的观察,也被明媚儿发现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窗边的丰郎中。

丰郎中自顾自看着窗外的景象,一脸新奇,宛若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

还不时扶着胸口,咳嗽的像是要断气了。

全然没有看他们一眼的意思。

想到丰郎中年事已高,又时常耳背,现在也没有看他们。

这种能和俪妃娘娘‘单独相处’的机会十分难得。

他在明媚儿警惕的目光下,缓缓背过身,将胸前的衣襟解开,拿出信件,又重新整理好衣服。

“主子,您看看这个。”聂襄将信件递给明媚儿。

明媚儿微微皱眉看着这封画着青竹,被密封完好的信件。

有时候知道太多也是一种过错。

"主子,您看过这封信件,您就会明白一切。

我不会做伤害您的事情。”聂襄继续小声说道。

同时上前站在明媚儿身旁,他这个角度刚好能遮挡住丰郎中的视线。

防备着丰郎中趁他不备转过头来,看到明媚儿和他之间的信件。

“……”

明媚儿稍微向旁边坐了坐,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她还真蛮难相信,这一路用不友善眼神看着自己的聂襄,说不会害自己的言论。

但最后明媚儿还是将信件接过来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

聂襄若是当真给她看些不好的东西,她大可以交给景帝,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不可能被一个九品官威胁。

明媚儿痛快地撕开信件,看起来。

表情从起初的防备和警惕,变得震惊,又变得麻木。

明媚儿一目十行看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丰郎中不时的咳嗽声响起。

“我知道主子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毕竟是大事,您也可以慎重地思考,再给我答复……”

聂襄看明媚儿沉默,以为俪妃娘娘是暂时接受不了。

毕竟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宗族是很重要的,就算是养女,只要是还有自己的本家,便不会轻易上别人家的族谱。

往好了说算是两姓之好,往坏了说…那是影响名誉的事情。

轻点都要被人议论忘本,重了那难听的话就更别提了。

“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明媚儿抬眸,淡淡出声。

聂家已经开祠堂将她的名字和身份等记录在册,告祖宗神灵和家族宗老了。

这事就是板上钉钉,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