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春楼,灯火通明,淫歌艳曲不断。

老鸨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龟奴在后院角门处,脚下还踢着一个麻袋,不时传出:“唔唔唔…”的响声。

换来的是老鸨更恼怒的两脚。

“闭嘴,小蹄子你给我老实点。”

“人家堂堂四品大员能看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你还不知足不想走。”

“怎么?被千人睡的滋味更爽?”

“……”麻袋里的声音停止少许。

下一刻,麻袋里的人竟然努力以头撞地,传出“砰砰”的声音直响。

老鸨一个眼神,两个龟奴立刻上前把她拽起来,又解开麻袋露了脸。

正是翠萍。

“看在你已经被赎身的份上,我不罚你,但你也最好听话点。”

“可别忘了铃兰还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我口吐出一点半点消息来,她也别想活。”

老鸨恶狠狠掐着翠萍下颚威胁着。

“你也别痴心妄想留在楼里不走,等着铃兰来接你。”

“她现在忙着和咱们这伙人洗脱关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涉险境。”

“你若真是为她好,就别惦记着联系她、等着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老鸨说罢甩开她的脸,看着她流泪的样子,眼珠一转又说。

“咱们到底是相识八年多,出于朋友,我劝你,不如想开点,好好服侍他。”

“他是朝廷大员,没准日后还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帮铃兰。”

“嘎吱……”一阵马车咕噜声响起。

很快,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从马车上跳下来。

“张管家您来了,这翠萍我就交给你了,咱们银货两讫。”老鸨看着中年男人笑得殷切。

“事情都办齐了?”张管家冷着脸,去看麻袋里的女人,是记忆中的翠萍。

“办齐了,现在翠萍可是良民了,这都是她新办下来的良民籍契。”老鸨从龟奴手中拿过一叠子官府印发的籍契递给张管家。

张管家仔细看完,挥挥手,龟奴看了看老鸨,就拎着翠萍上了马车。

“嘴巴闭紧了,人才有命活。”张管家撂下这一句话,转身也上了马车。

老鸨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这些个达官显贵,又当又立,真那么怕被人知道来赏春楼,就别来啊。

偏偏来了,又个个威胁她。

真当她是吓大的啊。

也不想想,没有点硬后台,谁敢做官家的买卖。

“呼呼——”

春风四起,带起了无边凉意,老鸨紧了紧披风。

凭空觉得寒毛直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唰!”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在空气中格外刺耳。

老鸨猛然瞪大双眸,还不等说话就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鲜血从后心处涌出,流了一地。

她看着面前站着的黑影,想要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没了声息。

黑衣人飞快把剑合上,几个跳跃便离开了赏春楼。

来去匆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