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能让陛下知晓她对他的一丝真情,能够在审判她时,略轻一轻,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是一条狗,平时再讨人厌,只要看到它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样子,他也舍不得苛责。

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赢了。

“是,陛下。”明媚儿微微抿唇,眼睑微垂。

景帝看她如此,仿佛看到小时候养在母后宫中的一只西域进贡的波斯猫。

美丽、纯净,犯了错被责骂后也会这样失落让人动容。

伸手轻抚她发顶,又揉乱她的发丝道:“眼睛不好,仔细伤了你。”

明媚儿一下喜笑颜开,又挤进了他的怀里。

“多谢陛下关心。”

“奴只是太想见到陛下了。”

景帝抚摸着她的脊背。

半晌。

“咚咚咚——”汪公公敲门,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陛下,折子都拿来了。”

朝事繁杂,万事都离不开陛下的准允。

“进来吧。”

景帝松开明媚儿:“你休息吧,孤还要处理政务。”

说着还为她掖了掖被角。

汪公公等人走进,并着小海子把桌子和奏折等物都放在了一旁榻上。

又伺候景帝脱靴上榻。

“奴才给陛下磨墨。”

汪公公看景帝自己拿起了砚条,赶忙伸手去接。

“退下吧。”景帝神色清冷。

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俊逸非凡,再配上这身龙袍,让明媚儿的心微微一动。

她现在承认,前些日子初入宫中,在陛下的柔情下,确实是对景帝多了两分妄想。

可在他罚她时,她就冷静下来了。

让她生出妄想的,或许只是他这身衣服。

权力。

天下谁不爱?

帝王的宠幸。

哪个女人不心动?

这两者几乎是划上等号,后宫女人的荣华富贵,皆在龙塌之上。

景帝抬眸,猝不及防与她对视。

她惊得藏在锦被下的手下意识想握紧,又被夹板控制住,不得动弹分毫。

强忍着心悸,装作无事,继续保持原样看着景帝。

“今天眼睛怎么样?”景帝语气辨不出喜怒。

明媚儿微微一笑:“早上用过药,感觉好多了。”

“已经能模模糊糊看到光了。”

“奴知道,陛下就在有光的地方。”

景帝垂下眼睫,继续磨墨。

“再睡会儿吧。”他说。

“是,陛下。”

明媚儿翻身背冲着景帝,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瞪大双眼。

克制着自己想大喘气的欲望。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她方才几乎肯定。

景帝发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