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众奴仆一同行礼谢恩,语气中都是喜悦。

三年月例,探亲五日,这都是罕见的恩赐了。

只是还不等他们高兴太久,只听景帝又道。

“若是皇后和皇嗣有一点不妥,所有相关人员,一律杖杀。”

“若酿成大错,灭三族。”

空气瞬间凝滞在一起,冰天雪地里,所有人只觉得自己脊背冷汗直冒。

“是,陛下。”众奴仆大声应下。

“奴婢奴才必定尽心伺候,绝不懈怠。”

沈皇后看着这一幕,心下无比舒坦,面上露出宽厚来:“陛下放心吧,凤仪宫的人都是个顶个的用心,绝不会有差错的。”

景帝颔首道:“皇后,你进去吧。”

沈皇后微微挑眉:“该是臣妾恭送陛下才是。”

“孤亲眼看着你进去,才放心。”

沈皇后笑容更深切,想要行礼,刚有动作便被景帝拉住制止了。

“去吧。”

“是,陛下。”沈皇后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主殿。

直至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景帝才回过身,看向身后一众妃嫔。

“从今日起,免除每日早晚请安问候,只初一十五清晨来拜见皇后即可。”

“无事谁也不能来打扰皇后休息。”景帝道。

“是,陛下。”众妃嫔行礼应道。

她们都低着头,面色恭顺。

彼此间心知肚明,陛下今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敲打她们。

以防有人心思不正,为祸中宫。

景帝看着众人埋得低低的头顶,这才迈步离开,汪公公等人跟在后面。

陈佩莹也起身跟在半步远的距离。

景帝没乘坐龙辇,一路走回乾清宫,踏着月色,饮了酒后的头吹了风,有些晕晕沉沉。

他想起明媚儿那个孩子。

突然想见她。

进了永延殿,汪公公伺候景帝更衣。

景帝问道:“明选侍如今怎么样?可是真病了?”

汪公公低着头回禀:

“回陛下,奴才一直叫人盯着储秀宫,明选侍确实是病了。”

景帝冷眼看他:“怎么不早些报孤?”

汪公公只觉得冷意让自己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瞬跪地道:“奴才知错,请陛下责罚。”

不是他不想报,而是景帝的态度太冷淡了,他实在不敢揣摩帝心随便开口。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怎么做都不妥。

殿内沉默片刻。

“去储秀宫。”景帝自己不紧不慢穿好常服外衫道。

汪公公道:“陛下,陈选侍还在外殿候着,等着同陛下一起守岁。”

“让她…先去侧殿歇着,说孤有政务要处理。”景帝道。

他本想让陈选侍直接走,可是又想起她是皇后引荐的人,不想明摆了下皇后面子。

“是,陛下。”汪公公应答,转身出去告诉陈佩莹。

等他再推开内殿门时,只剩下大开的木窗咯吱咯吱响,还有冷风呼啸。

早不见景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