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雪鹀,敢问公子姓名。”雪鹀笑着作揖。

“雪鹀?”谭恕予呆呆地重复着。

“啊?公子也叫雪鹀?”雪鹀睁大了美眸,里面是更大的疑惑。

“啊?不!我是说,这名字,真好听啊,真好听。”谭恕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看桌面,拱手作揖,“在下谭恕予。”

“谭恕予?!”雪鹀眉头一皱,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请问,公子可有什么江湖名号么?”

“我也叫谭小鱼。”谭恕予嘿嘿一笑,朝着桌子点点头。

“告辞~”

唰~一阵雪似的清冷香风飘过,谭恕予就找不到阳春三月的桃花了。

谭河慢悠悠地踱着步,走到还在东张西望的谭少阁主面前,“那位姑娘已经飞走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昂?!”谭恕予瞬间像泄气的河豚,沉了下去。

雪鹀走在大街上,心里懊恼着,认错人了。

她要找的是新月公子,不是满月公子。

雪鹀初初来到嘉越城,听说只要在钟意楼里等着,就会引来练月门的人。

她的目标是——加入练月门。

而且,江湖传闻,练月门只招收样貌姣好的男子女子,对于面貌这一项,雪鹀还是有点儿自信的,这点儿自信还是姑姑给的。从小她的姑姑就说她长得跟娘亲一样漂亮,而娘亲是当年江南一带出了名的美人,当然,这些也都是姑姑说的。所以,雪鹀就打算先到离家最近的江南大城,嘉越城,来试一试。

其实,一个姑娘好不好看,自己心里多半是知晓的。因为成长的过程中,总有那么几次,当你跟对方说话时,如果对方突然脱口而出一句“你真好看呀”,就什么都清楚了。

七天前,她站在钟意楼牌匾下,看到二楼窗口趴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鹅蛋圆脸有着像月亮一样莹白的肤色,粉红的唇瓣,明亮的眼睛,她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新月公子,因为她没有见过比他更像月亮的男子了。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加入练月门,听说都是要等练月门自己找上来才行,所以,她就在钟意楼里等了七天。

七天啊,整整七天啊,她吃了七天的小笼包和腌笃鲜啊!!!!!

结果认错人了!!!!!她要找的是新月公子,不是满月公子!!!!!

等等!雪鹀停下了脚步。他说他也叫谭小鱼!谭小鱼?谭小鱼!

雪鹀也是听过这个名号的,哪里听过呢?已经不记得了。那么,谭小鱼是做什么的呢?绮霞阁?!

钟意楼里,谭恕予呆呆地坐在大堂,看着桌上未吃完的小笼包和腌笃鲜,陷入了沉思和纠结。

正当他思考着那位姑娘有没有付钱?自己要不要帮那位姑娘付钱的时候,他的阳春三月竟然又出现了。

“谭公子~”雪鹀朝着谭恕予作揖,欲言又止。

“啊!雪姑娘!”谭恕予像是被烫到一样,从凳子上直接跳弹起来,赶紧回了个礼。

“请问谭公子,是不是就是江湖里神鱼见首不见尾的绮霞阁少阁主?”

“啊!我就是!”谭恕予就像小鱼被碰了下尾巴一样,赶紧又回了一礼。

谭河都没眼看他家少阁主这幅蠢样。

“太好了!”雪鹀眼睛亮闪闪的,“我是来自荐枕席的!”

呵!别说谭恕予了,饶是跟在谭恕予身边十多年,见惯了他不着调的作风的谭河,也都震惊了。这位女侠如此豪爽,是刚刚踏入江湖还是已经沉浸已久呢?!

雪鹀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眼睛睁得大,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赶紧手忙脚乱、对牛弹琴、鸡同鸭讲地解释了一番,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就是想加入绮霞阁,找份活儿干。”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谭恕予想着。

可是当时的他仅仅只窥探到了命运的美妙之处。

而命运的顽劣一面,就是把浪漫直爽的人变得深沉多虑,把天真善良的人变得晦暗怯懦,却把这个过程美其名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