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看着明媚儿。

片刻。

“影七、影八,去将楼下的人提上来。”景帝嗓音清冷,声音不大。

但是门外几乎立刻就有了回应:“是,东家。”

“……”

明媚儿没想到景帝这个声音,外面的影七、影八都能听到。

突然想到昨夜,她和景帝之间的亲密,有些尴尬。

但是尴尬没有持续太久。

明媚儿问道:“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影响东家的事情?”

景帝合上窗子,牵着明媚儿的手,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无事。”

“民间这些小事,惊动不了上面的人。”

就算是惊动了,也不会影响他的事。

那些暗卫早在他们到达雍城的那刻起,就已经铺开了。

他低调,只是为了节省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不是他只能低调。

明媚儿点点头。

也不知楼下到底发生了何事,总之没用片刻的时间,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进来。”景帝悠悠倒了两盏凉茶,一盏放在明媚儿面前,一盏放在自己面前。

于此同时,影七也提着一个男子进来了,这男子被反剪着双手,嘴里还堵着一张破布,双腿在地上耷拉着,拖着走。

不知是被打了腿,还是不肯配合。

正是楼下那个挥舞鞭子的男人。

而后进门的是影八,影八左侧带着一对有些怯懦的母女,她们身上的衣服是补丁打补丁被浆洗发白的破旧衣衫,在这春日里勉强蔽体,却谈不上温暖。

影八右侧则是方才在楼下仗义执言的田老六,田老六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虽然身量不算太高,但十分结实。

穿着同样被浆洗发白的补丁衣服,此时眼睛里满是警惕和小心,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几人进门后,影八就将房门严实关好,守在门口。

“哎呦!造孽啊,哪来的——”

影七刚松开何老三将他嘴上的破布扯开,何老三下意识就想耍泼,结果一抬头看到屋内的景象。

看起来柔美不似俗物的女子和…坐在木桌后的那个男人,脸色的刀疤骇人,周身气场压人。

他常年混迹赌场,也经常和不三不四的人往来。

这个男人的气质告诉他,不好惹。

他将后面耍泼的话都吞了回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哎呦,壮士,梁山好汉,大人,小子何老三给您行礼了。”何老三变脸比翻还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地给景帝磕头。

宛若景帝是来挽救他与水火的英雄。

“小子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怎么能劳动大人你们出马呢?小子若是犯了错,或有你们看不顺眼的地方,小子立刻就改!”

何老三说着还重重地给了自己三个嘴巴子:“不管为了什么,劳动大人们费心,小子都先自打三个大嘴巴!”

一旁母女见此场景,又无声地抹了把泪。

她们起初被欺辱时,也曾想过报官,但是人刚到官府,就被赶来的何老三这么插科打诨的巴结官府,给闹黄了。

衙役不问青红皂白,反而还对她多有指责,讲女子就该柔顺,伺候公婆,不要挑事生非,若是非要告何老三,以妻告夫,先要受十大板。

她念着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孩子没有人照顾,也不敢再闹,回家后何老三打她打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