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才还是叫…”

“把药箱拿来。”景帝不耐烦打断小海子的话。

小海子远不如汪公公机灵上道。

如今深夜,他若叫太医,好不容易恢复的康健之名,岂不是又要毁于一旦?

刚刚聚集起来的民心、稳定的臣心,稍有不慎,又会崩盘。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如今计划刚开始,简直是拖后腿。

小海子看出景帝更加不悦,忙应下起身去找永延殿内放着的药箱,急急忙忙绕了两圈才找到。

“陛下,您的伤口有些深,奴才怕处理不了…”

小海子刚清理干净景帝手上凝固和未凝固的血液,露出那道宛若什么东西穿透手掌般的伤口,被吓了一跳。

哆嗦着手想处理一二,又不敢负处理不当的责任。

最后只能磕头请罪。

景帝皱着眉看小海子。

“滚吧。”

小海子身形有些颤抖:“陛下,您的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还是让太医来吧。”

“再不济传唤个侍医也可,当真是需要好好处理一下。”

景帝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小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听不见声音了。

“是,陛下。”

“奴才告退。”小海子行礼告退,缓缓走出内室。

待出了永延殿转身去找小伍子,把他从奴才房叫起来。

“小伍子,去找你师爷,速度要快。”

小伍子睡得正迷糊着,猛然被叫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师傅怎么了?”

“师爷不是下值回自己宅子里去了吗?”

大周朝凡是二品以上的太监,只要钱够,都可以在皇城安家,但大多数只能在皇城外围。

若是想在皇城内,紧贴着宫城门,便要是伺候太后、皇帝、皇后的大太监才可以。

汪公公刚好有宅子,平日若无事便会回去。

小海子烦闷道:“别问那么多了,速度要快。”

说着话,他拿起一旁小伍子的衣服,扔到小伍子身上,便转身离开了。

他还要回永延殿伺候,以防景帝突然再有什么吩咐。

另一边,恒亲王府,清竹院,明媚儿刚送完恒亲王回房。

自己则是在院子里慢慢走着,借着明亮的月色欣赏四处雪景。

月光照耀在白茫茫的雪上,天地倒是一派清朗。

猛然间注意到一处房檐上,似是与别的地方有些不同。

…像是被血迹沾染了。

明媚儿皱起眉头,在院子角落处找到一把上房梯,清理干净雪,努力移动着上房梯,缓缓到房檐处,固定好。

缓缓向上爬。

她没登过高,竹子做的上房梯登起来颇有几分摇晃。

深呼吸停了几次,才颤颤巍巍地到了顶。

入目便是更为清晰的…刺眼的红。

血都已经结起冰来,可见人离开有一会儿了。

明媚儿深深皱起眉头,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