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儿想来,她如今便是吧。

夜,越来越深。

直到亥时。

明媚儿叫银杏吹了灯,躺在床榻上看着漆黑的屋顶发呆。

不知不觉睡着了。

东偏殿。

王幼卿去沐浴。

汪公公俯身在景帝身旁道:“陛下,西偏殿已经吹灯入寝了。”

这话一落,景帝面色阴沉:“多嘴,谁问你了?”

“奴才知错。”汪公公立刻打了自己嘴巴几下。

不轻不重。

“……”

“去凤仪宫。”

景帝说罢便起身,汪公公追着给他披好大氅跟着离开。

“皇帝离宫——”

汪公公这一声高喝,把刚进入睡眠的明媚儿吓一跳。

她下床自顾自披起斗篷,走出门时,正好看到景帝大步迈出宫门的背影。

“主子,您怎么出来了?”平儿值夜睡着,被冷风吹了醒来,才看到门口的明媚儿。

明媚儿看平儿一眼,没多说,回了屋子。

平儿抿唇也没说什么,留在外室继续值夜。

只是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出神。

…………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沈皇后向景帝行礼,唇边勾着一丝浅笑,温婉和顺。

“起来吧。”

景帝抬手,沈皇后便跟着起身,上前把景帝的大氅脱了递给汪公公。

“陛下,更深露重,怎么不留在王贵人那休息?”沈皇后递给景帝一杯热茶。

八分烫,刚好入口。

景帝接过茶喝一口,一直火热的心更添两分烦闷。

“陛下若是嫌后宫的人不合心意,待到来年春日不妨选些新人入宫吧?”

沈皇后笑着问景帝。

景帝幼时登基,可至今已经十数载,还未曾选过秀。

“不必,人多嘈杂。”景帝淡淡拒绝。

人再多,也不过是庸脂俗粉。

沈皇后颔首,也没再多说这个话题。

只道:“今日汝国公夫人和薛夫人入宫,已经将话讲明化干戈为玉帛。”

“此后不会因为从前那些事再起龃龉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小孩子家体弱,那时又正逢百花盛开闻了些花粉,这才引发哮喘。”

“和薛家是没大关系的。”

“如今入冬,圆哥身子已经大好。”

沈皇后说着今日汝国公夫人进宫发生的事情,景帝静静听着。

“来年三月,白府要派人入宫,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