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河郡主这时候也发现了宋清纭,脸上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意,她问道:“宋大姑娘怎么会在此?”

婚期将至,宋清纭理应有许多事情要准备,更不要说接下来还要学习宫规等事情。

天气燥热,搬着成箱香箸的宫人不多时便出了满头大汗。宋清纭指着那镶了金粉的香箸,问道:“永河郡主可是想要祈福?”

成箱的香箸价格不菲,然而对于皇室而言却不值一提。这些镶了金粉的香箸一般都是专供皇家的祈福殿所用,想来定然是永河郡主要去祈福殿烧香祈福。

然而祈福殿一般只有重大的事情才开放,前世先帝驾崩时,宋清纭便和一众皇亲国戚一起在祈福殿守灵。

永河郡主见宋清纭不算外人,便解释道:“陛下的头疾又犯了!皇祖母让我为女眷代表为陛下祈福。”

皇家公主稀少,有的远嫁吐蕃。皇家女眷唯有永河郡主以及尚未及笄的公主,代表女眷这个重任自然落在永河郡主身上。

大行皇帝的头疾是老毛病了,就连太医也难以根治。每每发作之时,大行皇帝深受折磨,彻夜难眠。

皇太后看着心疼,故皇帝每每头疾发作便上祈福殿为之祈福,祈求能减少痛苦。

宋清纭想起前世大行皇帝对自己的好,心中踌躇不定。就连永河郡主匆匆离去也浑然不知。

……

七皇子府邸,香柳姑姑看着满室的家具很是满意。依着主子的吩咐,她添上了一些适合女子的装饰。

想到即将到来的七皇妃,香柳姑姑很是期待。若是七皇妃是个有福气的,到时候诞下第一个皇孙一举得男,想来定能缓解陛下与七皇子的关系。

正厅中央摆放着两个乌木云纹大木箱,用了两把金锁牢牢地锁上。紫檀木幡龙罗汉床旁边还添置了一座做工精巧的圆木如意梳妆台。一向寡淡的内殿因着这几样家具也增色不少,香柳姑姑心中想着未来皇妃定然会欢喜。

她走到叶温辞面前,福了福身笑道:“七皇妃到底是女子,女子爱美,想来嫁到王府以后定然会欢喜殿下让老奴装饰的家具。”

正中央的两个乌木云纹大木箱,香柳姑姑很是满意。这象征着两厢情愿,殿下与七皇妃日后定然也是两相情悦。

叶温辞打量了内殿,木色浓郁,殿中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罗汉床上的床幔也换成了淡雅的浅紫色,想来女子会欢喜。

他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翻阅起手中的籍。

清阳这时候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香柳姑姑随后轻轻躬身。

香柳姑姑很是知趣,随后便轻声地踏了出去。

“殿下,陛下的头疾又犯了!”清阳小心翼翼地打量叶温辞的神情。

叶温辞宛若冰霜的脸没有丝毫神情,似乎并未听闻一般,一昧地看着手中的泛黄的籍。

这几天,祝隐的话时常在叶温辞耳边回荡。

“他是你父亲,更是天子!殿下为何不适当地示弱?”

叶温辞心绪不宁,肆意将手中的籍放了下来。撑着额看向窗牖外被风吹得摇曳的海棠花。

男子的衣袍猎猎,发出沙沙的响声,清阳开口道:“近来暴雨连绵不断,朝中事务繁重,陛下的头疾毫无征兆又烦了。太医们依旧束手无策,太后娘娘别无他法,只能上祈福殿为陛下祈福,祈求神明减少陛下的痛苦。”

明朗的艳阳天忽而被大片乌云所遮蔽,空气中散发着雨水的气息。风涌上窗棂,拍的噼啪作响。不多时,雨珠倾泻而下,往大地狠狠地砸去。

叶温辞站了起身,腰间上的蓝底色墨竹麒麟印荷包轻轻晃动。他将荷包取了下来,放在手心中细细摩挲。

“如若母妃还在人世,他的头疾又怎么会无药可治?只可惜,是他做事太绝罢了!”叶温辞没头没脑地说道。

宛若清泉击石的声音竟带有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抖。

清阳一听,面色大变。他连忙将窗牖以及殿门关的严严实实。

屋外暴雨肆虐,所到之处发出鬼哭狼嚎的声响。殿内,安静如斯,只听到叶温辞摩挲蓝底色墨竹麒麟荷包的声音。

“罢了!”叶温辞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大步走向殿门前,将殿门打开。狂风肆虐,夹杂着雨箭冲了进来,只见他执了把骨伞冷冷道:“去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