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一听,脸上微红,她缓缓问道:“既然如此,不知姑娘可还看得上奴家?”

……

七皇子府邸中,叶温辞正坐在水榭中闭目养神。叶思华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在水榭中被海棠花遮掩了大半阴影的假山上。

宫人端来摆满了冒着寒气的果盘放在叶思华面前,他径直将果盘放入怀中,冰凉的雾气传来,叶思华不禁感慨世间美好。

如今正是盛夏,哪怕是站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叶思华将一片冰镇好的西瓜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水顿时流了出来,叶思华笑着道:“还是七皇兄这儿好!想当初,我尚未娶妻之时,那可称得上风流快活!”

可如今呢?叶思华眼巴巴地望着怀中冰镇的果盘,很是遗憾。他都没有想过,他九皇子有朝一日竟然会娶到个母老虎。

夏日最是美味可口的冰镇水果,冰镇果汁,可陆婉婉却一点儿也不让叶思华碰。

“不是我说,七皇兄还是好好珍惜眼下的好日子吧。待日后成了婚,可就没有这般逍遥自在的了。”叶思华心满意足地将冰镇西瓜咽下,劝慰道。

清阳无奈地看了叶思华一眼,幽幽道:“九殿下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九皇妃这不是关心您吗?谁人不知晓,您脾胃虚寒,最是忌讳这等生冷食物。”

微风阵阵,水榭中的帘幔被风吹得卷了起来。飘渺的帘幔拂过叶温辞的脖颈时,带来一丝瘙痒。

对于叶思华的不请自来,叶温辞已然是习以为常。

叶思华自然明白陆婉婉的苦心,他在自家府邸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怨言的,也就在七皇子府邸中诉诉苦,也算是给这两个单身汉敲响警钟。

他将果盘放下,随后径直走到坐在水榭亭子中央乳白色大理石石椅的叶温辞身边。只见叶思华拍了拍叶温辞的肩膀,开口道:“七皇兄知晓昨日我入宫之时看到了什么?”

叶思华习惯性地卖关子,神秘地说道。原先是想要看到叶温辞迫不及待地追问,只可惜叶温辞并不着急,而是看向乳白色大理石桌上刻着的棋盘,不紧不慢地下了一步棋。

阳光炽热,哪怕是刚吃完一碟冰镇水果的叶思华额头依旧冒着汗。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温辞,见叶温辞并不打算搭理他后。

他轻轻咳了一声,解释道:“父皇近来头疾又犯了,婉婉跟着我一同去探望父皇。本以为,父皇依旧和先前一样,只躺在养心殿苦苦煎熬。可未曾想到,父皇竟然神清气爽,还打趣我与婉婉!”

皇帝的头疾无药可治,每每头疾发作时,正是皇帝一年当中最暴躁的时候。陆婉婉是新妇,自然要尽到儿媳的责任。

叶思华原先害怕被父皇翻旧账,毕竟皇帝心情不好之时,无论对谁一点儿情面也不给。若非陆婉婉执意拉着他进宫,叶思华还想着等这风头过了再说。

“只是没有想到!”叶思华笑意盈盈,拿出皇帝赏赐的白玉麒麟扳指,“父皇这一回并没有训斥我无所事事,反而还夸我有孝心,赏了我和婉婉好东西。”

叶温辞闻言望去,只见叶思华手上摩挲着一枚光滑细腻的玉扳指。

清阳站在叶思华对面,正用眼神给叶思华暗示。然而叶思华并没有领会,又继续道:“父皇的头疾这回怎么会好得这般快?待退下之时,我又悄悄问父皇身边的苏公公。这不问还不知,一问吓一跳!”

叶思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叶温辞,唇角竟微微上扬。

“七皇兄可知是为何?”叶思华不知好歹地摇了摇叶温辞的肩膀,不依不挠道。

许是天气炎热,叶思华只觉得浑身发热,精力旺盛。特别是今日,他格外地想要打趣叶温辞。

叶温辞不动声色,见叶思华越来越放肆,叶温辞趁着他不注意,一个反手将叶思华搭在其肩膀上的手反扣。

手上传来一阵痛意,叶思华只觉得胳膊快像不是自己的了。他疼得呲牙咧嘴,连忙求饶,“不敢了!七皇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叶温辞见叶思华似有悔过之意,这才轻轻将手放下。随后又和无事人一般,抬手泡了壶新茶。

方才的痛意将叶思华浑身的精力打蔫,他捂着手,看着叶温辞,心中竟然又后悔又高兴。

看来这个和冰块一般的皇兄,有时候也不是这般木纳啊!

“你还说不说了?”叶温辞一记冷刀狠狠剜向叶思华,接着轻抿一口茶,道:“清阳,送客!”

清阳见叶思华今日如此放肆,叶温辞话音刚落他就走到叶思华身后,做出送客的动作。

“别别别!”叶思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制止道,他想了想,又笑着道:“说起来,这是还与你那未来的七皇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