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归想都没多想,便化作一阵风追上去了。

离经啊离经,你可千万要保持冷静!

云忘归的脑海里已不由自主的开始脑补狗血的画面:儒门主事不顾身份,竟当众抢夺昔日同门之妻。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云忘归越想越刹不住,甚至已经开始预测这场狗血三角恋的结局:儒门前辈君奉天为维护纲常伦理,不惜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以正门风。

一场禁忌恋情,终消泯于血海洪流中。

云忘归全身暴汗,越发觉得事情会朝着自己的预想发展下去。若真是如此,他即便豁出性命,也要阻止自家主事愚蠢的自杀式行为。

他凝神屏气,拿出十二万分的注意力集中看向不远处边走边笑的两个人。

云忘归如同做贼一般隐匿于树林中,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打草惊蛇。而玉离经早已知晓同门的动向,他无所谓的勾起唇,好似浑然没有察觉到。

“累了吗?”他看向苏青,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那边有家客栈,我们去休憩一下再赶路吧。”

“嗯,”苏青软声应下。她本就不急,这一路闲聊,倒让身心轻松不少。可尽管如此,腿脚还是有些吃力。

玉离经之所以不带她化光离开,是考虑到她脱离魔障束缚不久,身体恐怕吃不消。

如此体贴温柔,当真是寥寥无几了。

苏青心想着,便与他一道走进客栈里。而一直暗中跟随的云忘归,寒意却是从头灌到脚。

这该不会是要生米煮成熟饭?!

云忘归内心七上八下,可是已没有勇气再前进半步了。为防止主事看出端倪,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蹲在外面,静待里面的突发状况。

真不容易啊!

玉离经苦笑,总算是甩掉了这个麻烦,可以心无旁骛的与苏青单独在一起了。

他带着苏青走至柜台前,伸手敲了敲桌面。

掌柜的撑着下巴,眼皮半合的抬起,在看到二人形貌后,眼底一亮。

“哎呀,两位~”

玉离经心思微沉,几乎是在对方开口的瞬间,便闻出了不寻常的猥琐气息。

他立刻打断,出声温柔却暗含警告,“其他的勿多言,烦请安排一个清净的位置,我与这位姑娘吃些茶点便走。”

“额,好好,两位这边请。”

掌柜的擦了擦汗,立刻唤来了小二,做了最好的安排。

看着二人走远,掌柜的唏嘘,方才真是有惊无险。这个男人的威慑力,犹如利刃逼近咽喉,言辞稍有误差,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玉离经伸手倒了一杯温茶递至苏青的面前,轻声试探着,“方才见你闷闷不语,可是心系他事?”

“你怎么知道?”苏青讶异他的敏锐。

“呵,”玉离经轻笑,“也许我会读心术啊。”

苏青窘迫,面对这冷笑话,她还是没办法顺其自然的接上。

玉离经见气氛拿捏的正好,也便乘胜追击了。

“唔...让我猜猜,可是跟应无骞有关?”

他随意的转动着杯子,目光已扫过苏青所有细微的表情。

“...嗯,”苏青惆怅的应着。

当初她不告而别,应无骞又被无限重伤,也不知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玉离经听她慢慢叙述,柔和的目光晦暗难辨。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

“别担心,以应无骞的根基,即便身重魔气,也不会有性命之危。更何况他为人处事一向小心谨慎,不管遇到何种危难,应该都能化险为夷。”

“希望如此,”苏青也在心中祈盼着,随即好奇的看向对面之人。

“怎么了?”玉离经不解。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的。”

玉离经微愣,继而摇了摇头,“我对他不甚了解,不过他在儒学方面的造诣却是远胜他人,堪称奇才,且出事也是圆滑周到,让人放心。”

这句句平淡,却是暗含赞意。如此态度,不免让苏青惊讶。

若她没有记错,应无骞在万堺时期联合崇玉旨对易天玄脉痛下杀手,这件事莫非是不打算追究了?

玉离经像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淡淡解释道,“我知你心中疑虑很深,但那件事涉及的不光是应无骞一人,若要抽丝剥茧,恐怕会牵扯出更深层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倚晴江山楼主人—红尘雪,亲自向儒门高层做下了保证。虽不清楚具体承诺了什么,但很显然这件事已被压下了。

玉离经看着苏青舒展的眉眼,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原来,她多多少少还是在意着那个人的。

再试探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