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结束,刘志豪嗷嗷大叫:“这就不是个正常人玩的游戏。万辉,你个BT!怎么想出来的?”

“用我聪明的大脑。”

“忽悠我们呢。”

“不是,你们羽毛球队是不是天天偷练这个?不然怎么就你赢了,我们仨都输了?”有人不依不挠追问。

这么白痴的疑问就不配得到一个正经回答,万辉翻了翻白眼没应他。

杨远海是他们当中话最少的一个,只在有人需要台阶下时扶一把。他笑看着刘志豪,说:“一局可能看运气,再来几局吧。”

“对,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万辉把所有盖子拢到一块儿,漫不经心道:“行啊,不过输的人一会得跑回去。”省得他还要来回载人。

此话一出,嗷嗷叫变成了嚷嚷哭:“我K,这么歹毒!你是教练派来惩罚我们的吧,不,你比教练还魔鬼!放个假都不忘变相地给我们加训!”

其他两人笑着没啥意见,刘志豪其实也不是怕输,就是“作”,万辉没时间听他在那表演,给每人重新分了瓶盖,然后在刘志豪还想开口之前,提醒道:“废话多,容易输。”

“!!!”

胜负欲瞬间被挑至顶峰。

桌上的人闹得越欢,桌下的人约觉得安全。

虽然何亭湘没有认真去听他们说什么笑什么,但是闹哄哄的环境令她安心。

虎口脱险,后知后觉的何亭湘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如河,汩汩而下,很快蒙住了她的双眼。她的手还紧紧地抱着万辉的腿,没法擦拭眼泪,事实是她也不想去擦……母亲走了、父亲死了、家没了,再大的浪她也没哭,只因她深知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生出更多麻烦。

…可她实在忍不住了。

突如其来的惊恐和蛰伏已久的悲痛联合捣毁了何亭湘心中一直以来高高筑起的心理防线,她觉得自己像落入了一个陷阱里,一个专为她而设,即使今天躲过明天后天总有一天还会踩入的陷阱。

这个陷阱的名字叫“报应”。

万辉知道她哭了。

他一直在等她的哭声。

可是等了又等,也只等到温热的泪水。她的哭和万辉一直以来听到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没有撒娇赖皮、等着人哄,也不存在循序渐进、见好就收——好像除了眼泪就只有眼泪。

如此压抑和小心翼翼,难免令人心中微动。

万辉怕麻烦的心又往回收了点。

打个掩护而已,他愿意帮她。

时间晃至10点。

小镇的夜生活开始落幕。

随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他们不得不开始商讨如何安排桌下的“意外来宾”。

“阿辉,她不会是睡着了吧?”一动不动,说睡着还是委婉的了。

“K!第一次来舞厅就碰上这莫名其妙的事,不吉利啊!”

叹气声响起。

万辉瞪了他一眼:“家里蹲最吉利,我看你以后哪也不要去最好。”

“行啊,我就天天家里蹲。”

话题越扯越远。

杨远海只得站出来:“阿辉,问下吧。有点晚了,咱还得帮人把电闸和大门关上。”舞厅老板卖万辉父亲一个面子,让他们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当事人万辉一直没吭声。他看着凌乱的桌面,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抱他的腿,他第一反应是痒,特别是她冰冷的手贴上肌肤的时候,简直是痒上加痒。若不是何亭湘实在乖顺,后来再也没乱动过,万辉一定会毫不留情踢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