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圆活不成了。

羊皇后听了萧弘昀的,赐白绫,给她留了身后体面,许她葬入李氏祖坟,对外也可说是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但至于卫国公夫妇,教养不善,萧弘昀也说得很清楚,会回明乾元帝,之后寻了别的由头罚俸三年,爵降一等。

周氏离宫那会儿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就晕死过去叫人把她给抬出去。

至于她们母女到底是怎么回的国公府,羊皇后她们已然不放在心上。

由头至尾,崔氏和王曦月几乎不发一言,什么都没说。

哪怕是庾淑妃打岔问的那几句话,其实也被羊皇后给岔了过去。

再说崔氏她本身就是最会应付这些场面上事儿的人,也不会说错什么话。

然则从宫里出来,王曦月鬓边还是盗出一层冷汗来。

上了车崔氏瞧见,取了帕子替她擦拭:“害怕?”

王曦月摇头说不是:“我一直都知道皇后和贵妃淑妃之间未必多和睦,尤其是和贵妃,但我从前听您说,听宝妆她们说,本以为皇后和淑妃感情还算不错……今日见了,也是刀光剑影,我坐在那儿,听着那些分明绵里藏刀的话,只觉得深宫似海,那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明明

淑妃还想着要把显静送上太子妃之位,对皇后……”

崔氏抚上她发顶,轻揉了两下:“人都是有气性的。你看宫里的贵人们,哪一个不是出身金贵,从年轻时候起就很有脾气的。都不要说皇后贵妃和淑妃她们,早年间袁淑仪明知贵妃盛宠,不是也敢驳斥她,不给她留情面吗?顶多也就是被官家训斥几句,冷落一阵子,又真的拿她怎么样了呢?”

她一面说,一面摇头:“淑妃和皇后,有了心结的。”

“因为废王的事?”

“那只是因,是皇后对淑妃的因。”崔氏深吸口气,又叹出去,“哪怕明知道是官家授意,可是皇后要撒气,总得找个人出来,面上不显,心底里还是算在了淑妃头上。

否则这回庾氏送女入京,皇后又何必大费周折在宫中设宴?

从一开始,她就在打庾氏的脸。”

王曦月拧眉:“竟又让宝妆说中了。”

崔氏闻言,被逗笑:“宝妆那丫头,向来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却很难说她说的是对是错,到底也是国公府养大的孩子,从小也在淑仪身边养过一阵,她的眼力眼界,其实还是非寻常人能比的。”

这倒也是。

多少事情其实仔

细想来,许宝妆说的竟都是对的。

“母亲说的对,宝妆是个很厉害的人。”

夸完了这一句,她也不再说话。

崔氏替她擦干了冷汗,又哄她:“李清圆的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年纪还小,又一直身子骨弱,莫要因此而生出心结。等回了家,我会叮嘱大郎,这几天晚上就不要再去忙着手上的公务,叫他陪着你,你要是有什么不好,立时跟他说,千万不要一个人强撑着,知不知道?”

安抚了两句,崔氏那只手又落在王曦月娇嫩面颊上:“老太太上了年纪,经不住你们有什么好歹了,宫里这一宗,你平安无事,我才敢带你到老太太面前去回禀的。

万一生出心魔,魇住了,老太太要伤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