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的手掌触碰到城墙的内壁,立刻就感觉指尖刺痛。

他缩回手指,发现指尖出现道道白色痕迹,就像是被利刃刮过的一样。

如果不是他肉身强悍,手指恐怕已经伤痕累累,疯狂出血了。

“是剑意!”

楚凌心头一凛。

这墙壁上竟然残留了剑意。

锋利、尖锐,普通的觉醒境,恐怕都承受不了,一旦触碰,必然受伤。

楚凌记得之前备注上所写,东越国存在于一千两百年前。

也就是说,这道剑意恐怕也是千年之前就存在的。

一剑的余威,能保留千年。

楚凌心惊的同时,也不由肃然起敬。

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别说保留千年了,就算是保留一年,哪怕一个小时,他现在都做不到。

“这世间大能千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就骄傲自满。”楚凌心中告诫自己。

有了提灯照明,裂缝深处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眼见没有危险,楚凌便大步往前,甚至奔跑起来。

两侧的砖墙不断被抛到身后,耳边是呼呼掠过的狂风。

大概一分钟后,楚凌的前方出现光亮。

他索性熄灭手中提灯,全速前往。

呼的一声,狂风卷过,楚凌穿透城墙,来到城内。

刹那之间,他就感觉一股压抑的情绪迎面而来。

眼前所见,宛若黄昏。

旧城的天空是阴暗,这里则是一片浑浊。

整片天地,都像是放置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污水一样,透着昏黄,透着绝望。

呼吸的时候,鼻腔之中也尽是腐败的味道。

楚凌极目远眺,眼前除了一望无际的坟墓,还是坟墓。

这里既有连绵不绝的坟包,还有层层叠叠的墓葬。

有的墓葬,更是一层叠着一层,不断垒砌,歪歪扭扭,堆成了一座山,难以计数里面到底埋了多少的尸体。

有的坟墓年久失修,又遭到雨水冲刷,坍塌大半,露出里面的尸骨。

楚凌还见到几十上百个骷髅堆在一起,彩色的毒蛇在那些骷髅的眼窝里钻来钻去,吐着蛇信。

远处还有脑袋烂了一般,肚子也烂得露出肋骨的野狗,在用爪子刨开坟墓,将里面的尸骨挖出来吞食。

因为动作太剧烈,野狗的肠子都从肋骨里漏了下来,但是它也不管不顾,张嘴叼住,大口咀嚼。

眼前种种惨状,叫人叹为观止。

楚凌心道:“黄泉恐怕也就不过如此了。”

不过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满意。

如此多的尸体,并且累积了至少千年,这里的尸气、死气、怨气等等,浓得都化不开了,甚至最浓的地方,都形成了实质。

就比如楚凌前方一条弯曲的小河。

乍一眼看去,叫人以为是污浊的河流,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河流里流淌的,竟然是一张张扭曲挣扎的人脸!

这些人脸,做出种种表情,有的在咒骂,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哀嚎,有的在咆哮,虽然没有声音,但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感觉脑袋剧痛,心中恶心。

普通人要是在这种地方多待一会儿,轻则重病不起,重则直接变成半人半尸的怪物。

环顾一周之后,楚凌大致已经了解了此处的情形。

“这处试炼之地叫山海候墓,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墓地,那就说明应该是在城里的深处。

这座城池早就没有了任何建筑,也或者说,建筑都被尸体和坟墓给埋在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