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游紧抿着嘴唇,见她看过来,撇过头去,也不说话。

在印象里,凤游向来喜怒不形色,眼下却为着一个普通人的一句辱骂动怒,将威压都放出来,实在是不像他会做的事。

又是奇怪又是愤怒,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元婴强者的威压对普通人意味着什么吗?

凤游转过头,看着应如雪目光还是带着怒气,心下懊恼,抿了抿唇,“我出去。”

【我这是做什么?】

说完就出了茶摊,应如雪也没管他,理了理情绪,继续在木桌前坐下,想着凤游无端生气,也觉着这老者太过磨叽,也没了耐心。

这时茶摊老板刚好把茶壶续满给他们端了过来,应如雪忍着气,倒了一碗茶随手放在褐衣老者身前,茶碗落在桌面砰的一声,碗里的水四处晃荡,林林总总洒了一半出来。

“你刚刚说让我们回去是什么意思?”

褐衣老者再迟钝也明白过来眼前二人不是凡人。

也不喝茶了,颤颤巍巍道:“这,这不是你们说有亲戚在那边,我才说的嘛。”

说着咽了咽口水,“那地方早就没人了,是个鬼村,村子都不知道荒了多少年了,哪里还有什么人。不过……”他话头一转,“你们要找的人真是在友澄村的话,不妨去前面启村找找看。”

她自然不是找人,见褐衣老人神色紧张,深吸一口气带着笑继续问:“您继续说,为何要到启村去?这启村又是什么地方?”

老者也不敢拿乔,“友澄村的人早在几十年前就全村搬到现在启村的位置,所以我才让你们在启村问问,看看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启村就在西南方向,你们顺着西郊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启村。友澄村就在启村后面,启村背靠大山,从启村山中间一条小道翻过去,再翻两座山一条河就到友澄村。”

原来如此,应如雪道谢,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灵石递给老人,刚要离开,褐衣老者犹犹豫豫喊住她,“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要去友澄村,但那地方古怪得很,你们还是不要在那里久留了。”

见他这样说,看起来这个友澄村竟像是有什么隐情一般,心下奇怪,中也没说那村子有什么古怪啊?

不过还是停下来,多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

老人叹了一口气,“难说,只听偶尔有迷路的商人误入启村后面的那条河,说是听见河对面传来欢声笑语,不过因为没有船他也没进去过,但那地方早就没人了,你说不是闹鬼是什么?”

应如雪听完好笑,这不就是‘走进科学’吗,“您不是说那商人也没进去看过,或许是有流浪乞讨者看那地方空着,在那里定居了下来也说不定。”

老人也没反驳,布满皱纹的脸无奈地笑笑,“或许像你说的这样也有可能,这世间的事以讹传讹的倒也屡见不鲜。看你们来历不凡,老朽也不多言了。”

应如雪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在梧桐树下的凤游,经过刚刚一番谈话,她现在也没有那么愤怒了,反而有些不自在,虽然说凤游对凡人释放威压不对,但他也是因为自己的事才被人了骂了,她没帮他不说,还生气,实在不应该,踌躇地走到他跟前,

“凤游是我……”

“对不起。”凤游见她过来抢先道歉,面有愧色。

【是自己没控制好威压,险些伤到人,还好拦住了。】凤游心中愧疚。

见他道歉,知他不是故意的,应如雪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也跟着道歉,“是我不对,为了帮我,平白让你挨了一顿骂,你别生气了。”说着讨好地扯了扯他袖子。

凤游还是抿着嘴,表情却不像刚刚那样紧绷,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跟你无关。”

不是因为被骂才生气?那是为了什么,你倒是说呀,应如雪好奇试探,“不是因为那老头骂你吗?那是因为什么?”

凤游却死活不肯说,听心声也听不出来,应如雪只能作罢。

到晚间,应如雪按照老人的说法沿着西郊的羊肠小道一直走,忽而柳暗花明,前面一个开阔地段,再一望,屋舍俨然,大大小小的房屋错落有致,这应该就是启村了。

眼看天色马上就要暗沉下去,在天黑前要赶紧找到落脚的地方,应如雪急急忙忙带着凤游进了村子,越往村子里走越觉得惊奇。

这启村面积不大,房屋不少,且不是什么茅房草屋之类的破旧房子,家家都是几进座的宅子,道路平整,石阶堆砌,坐落有序,这小小的启村竟然比白天看到的寻乌镇还要繁华。

不,不只是寻乌镇,便是她见过的许多小宗门也没这么气派。

想起自家宗门就是半山腰的几间破旧木屋,应如雪妥妥地羡慕了,这启村发展得可以啊,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富起来的。

就在她望着高高矗立的叠落山墙赞叹时,忽然传来一声‘咯吱’声,很快,大大小小的‘咯吱’声传来,竟是家家都把房门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