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顾青锋在马车里便一直握着迎春的手,迎春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连着经历了英哥儿,小长康还有小汤圆三个新生儿,顾青锋怕是眼热得很。

“老爷……”虽然没人瞧见,但迎春还是羞得脸色泛红。

顾青锋凑到迎春那边:“咱们也加把劲儿,三弟还等着当老师呢。”

迎春大羞,然后伸手捶了顾青锋一下,很轻,不疼。

贾琏院子东厢房里,尤二姐却老是不见好,整日里发热头痛。

凤姐早早挑唆了秋桐,秋桐也自觉有着凤姐撑腰,贾琏的宠爱,并不把尤二姐放在眼里。不多日,便传出了闲话,道是:尤二姐整日里号丧,咒着凤姐早死,自己好做大房。

贾母早先就不喜尤二姐,听到这闲话就更加不喜了。邢夫人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要脸面,尤二姐进门,她自觉也跟着丢脸,哪里会去理会,竟是默许了秋桐的胡闹。

却说尤二姐病前,凤姐就打发人去寻了王太医,让他最近先出个远门,不要到贾府来。

王太医如何不懂这种宅门里的龌龊,也怕沾上一身的腥,早早就躲了。贾琏使人便寻他不到,到最后,还是遣人寻了一个叫胡君荣的太医来。

这人贪财好色又好酒,见了尤二姐全身就麻了大半,脉也号不准了,待贾琏问他话时,只管胡诌:“这是凝血淤结,下药通了经脉便可。”

然后便开了一个方子,贾琏不疑,照方抓药,谁知道尤二姐服下之后,竟然小产了……

贾琏怒火中烧,先使人去寻了胡君荣,那姓胡的早就得了信,卷着铺盖溜了,但贾琏的怒火还是要发泄的,查出了去接胡君荣的人,先打了一顿解了解气。

凤姐那边也得了消息,心中得意,明面上却赶紧遣人去寻了其他的太医前来诊治,待听到“小姨奶奶身子有亏,日后想要怀上怕是艰难”之后,心中大定。

贾琏封了诊金与那太医之后,却见到凤姐在老君面前焚香礼拜,祈祷尤二姐早日康复。又着人做了温补之物送与尤二姐,慢慢调理身子。

“事在人为,妹妹的身子未必就好不了了。”听到凤姐的话,贾琏感觉到,这才是大妇应有的胸襟。

“二爷,但是咱们这样延医求药也不行,还要请人来做个法事才好。”

听到凤姐的话,贾琏也缓过来神了,他刚刚失去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是该做一场水陆。

“你看着安排吧。”

有了贾琏的话,凤姐便赶紧去了,除了和尚之外,顺带又请了一个算命的。

贾琏对这事也上心得紧,看着做完水陆,却听到算命的说:“二爷失子,系属兔的阴人犯冲了。”

属兔?贾琏心中奇怪,转头问凤姐道:“咱们院子里的人,可有属兔的?”

凤姐却说道:“这倒不曾听说。”

但贾琏心中却是记挂着,待到晚上和秋桐待在一块的时候,又问起了这事。

秋桐心中慌乱,属兔的,她可不就是属兔的么?只是这个事情她也不敢承认,支吾着便搪塞了过去。

但这事终究瞒不过,很快就有人把她给检举了出来。

羞恼之下,秋桐便顾不得那么许多,竟然开口说尤二姐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只是众人听到秋桐这话,却没有几个人去反驳……

尤二姐听到秋桐的叫骂,心中郁结,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晚上贾琏竟然在秋桐房里歇着了……

平儿怕尤二姐多想,过来宽解了一二,但尤二姐现在心已经快死了,和平儿说了半天的话,方才好上一些。只是待平儿一走,却又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贾环便得了消息,尤二姐吞金了。

“唉!”

除了一声叹息,贾环也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了。

琥珀战战兢兢,凑到贾环身边小声说道:“婢子没用,没能保住小姨奶奶。”

“怪不得你,莫要自责。”

贾环自忖没有通天只能,想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果然很难,特别是这种基本与自己没有交集的。

那边贾琏已经开始在料理丧事了,但贾环还要去齐王府教。只是自己堂哥的妾室死了,贾环不能以这个为理由翘班——贾母也发了话,不许尤二姐入贾府家庙。

这几天贾环也没闲着,借着当年的记忆,他很是回忆了一些看过的《东方小故事》,这些现在用来讲授,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顺序贾环记得不太清楚,但这也不是重点,本来这些小故事连贯性也不大,所以今天,贾环准备了《滥竽充数》这个故事。

待到了齐王府,贾环先给三个小皇孙上了课,然后便讲了这个小故事。

孩童都是贪玩,见到贾环开始讲故事,却都聚集了精神。

讲完故事之后,贾环问道:“三位殿下可知道这个寓言说了什么道理?”

李钒年纪略长,思索片刻方才说道:“这是要告诫世人,凡事都要有真本事,想要蒙混过关,早晚露馅。”

贾环赞道:“殿下说的极好!就是这个道理。假的就是假的,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人还是要多学点本事,俗话说,艺多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