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客人爱买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你替别人决定,况且我们的烧露是秘制出品,正正经经的酒水。”阿昌忍不住骂回去。

“你们就是骗子!骗子!”

“住口!”场面混乱,陆砚只好呵斥住两人,只问买酒的客人

“你说,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是药酒小哥先动手的,那烧露是真的香,我就说我要买杜康烧露,药酒小哥冲上来就是一拳,两人就打起来了。”

下属在围观群众间取证,皆证实是财聚酒楼的人先动的手,那人见情况不对,弓着身子走到陆砚身前,报上名号。

“陆少尹,小人是财聚酒楼的人,我们老板的妹妹可是圣人的妃子!”王有财就是利用宫中为妃的妹妹,城中人看他跟皇家带着关系,才给他面子与他做生意往来,也才有了他今天这一番成就。

可惜,他这次踢到铁板了,陆砚是什么人,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者,当下便沉了脸色,让人带回去收监行刑。

阿昌伤了腿,沈芸便让他们坐驴车赶紧回去看大夫,打算自己走回去,刚走到东市牌坊下,陆砚的马车刚好经过,透过被风撩起的窗帘他看见沈芸的背影,眸中闪烁几下叹了口气,让身边的侍从去请。

“沈娘子,我家郎君有请,路途遥远顺便载娘子一程。”裘全疑惑,自家阿郎鲜少对女娘这般殷勤,难道是......猜测到某个可能性,裘全面上更恭敬了些。

沈芸惊喜,本还想着走回去暮鼓都要停了,便承了陆少尹的好意吧“多谢郎君!”

踩着脚蹬爬上马车,车厢比她的驴车宽敞多了,她暗自羡慕,端坐在一旁,陆砚正在闭目养神,她开口道谢。

“多谢陆少尹!”

“无妨,顺路而已。”

“儿是在谢陆少尹公正廉明,还了阿昌一个公道。”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某本应该要做的。”

沈芸:......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闭嘴好了。

对方过于正直,沈芸连奉承话都讲不出来,两人一时无言,静谧蔓延,车厢内气氛尴尬。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响着向前走,有人终于受不住着诡异的气氛,开口道

“世道险恶,沈娘子势单力薄,或许该寻族亲庇护。”沈氏族人众多,除了在京城的沈三,吴兴一带的沈氏族人也不应该对沈芸不问不理。

沈芸只扯开嘴角微笑,不失礼貌地回应:“想来陆少尹对家父的事迹有所耳闻,儿尝试过想求得庇佑,族亲却避之不及,了然何为明哲保身,深知不便再打扰。”

“既如此,女郎也可自寻夫家,好歹有个归宿,今日之事女郎难道不觉其中利害?”

“郎君应该也知,儿曾经有个未婚夫,就是那张家,但是在苦难来临之时,被人弃之如履,可见能同甘共苦的情谊,只有在话本子上出现罢。”沈芸嘲讽。

“郎君你瞧,女子之于世上,似乎有族亲可求有夫家可归,但天下就是有那绝人之路,儿不转头另辟蹊径,难道还要往前一头撞死过去吗?郎君可亲身体验过,何为众叛亲离?”

在下车前,沈芸忍不住转头言辞犀利地质问,裘全看见上车前还言笑晏晏的娘子,这会子却黑着脸眼冒寒光,有点好奇,自家阿郎到底说了些什么惹人生气呢?

偷看一眼车内的阿郎,只见他眉头紧拧,目光呆愣,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