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潼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对,就我一人,快开船吧。”

“好,您坐好,回去不着急,我慢慢开。”

老船长边说边跑去收踏板,然后钻进船舱里,没一会儿船身开始震动。

司潼没回船舱里,她站在甲板上,看着司矜言离岸边越走越近……

就在司矜言差几步走到岸边时,船终于起航,慢慢驶离岸边。

巨大的嗡鸣声让司矜言脚步一顿,也终于发现了船没等他就返航。他抬起头,如深潭般的眼眸望过来,正好与甲板上的司潼四目相对。

司潼冷冷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眸却闪烁着藏也藏不住的兴奋,得意与嚣张。

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长裙,长长的头发被风吹散,盘绕在丰满的胸前,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嘴角

豪门大小姐,高高在上的睨视凡尘,又冷傲又美丽,却又无比残忍。

她今天就是要抛下司矜言,让他回不了泽西岛,回不了家,让他尝尝被她整治的滋味。

这么多天了,她被司矜言欺骗、玩弄、嘲笑,人生在世19年从未有过的“耻辱”,在今天终于找到了这样的机会可以一雪前耻。

司潼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见了她就离得远远的,再不敢招惹。

大小姐大仇得报,心里痛快极了,同时也被“复仇”冲昏了头脑,满满的恶意。

她冲司矜言扬起一个笑,天真又烂漫,像是迷人的罂|粟,又美又毒,嫣红的嘴唇微张,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再见!”

然后她也没回船舱,就站在甲板上等着。

等司矜言什么时候崩溃。

她无比笃定,她一定要睁着眼好好看着司矜言,看他被独自抛下回不了家会怎样。

会惊慌?会愤怒?或者害怕?

就像她一次次在他面前失控……

然而这时,岸边的司矜言突然笑了一下,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船只,嘴唇张了张似乎说了句什么。

他目光黑沉沉的盯着司潼,慢慢后退几步,脱了鞋子,然后一个猛冲。

“扑通!”

司矜言如一条鱼跃入了水中。

岸边霎时传来一阵惊呼。

原本打算回船舱的司潼瞬间停下脚步,整个人如遭雷劈,狠狠地震惊在了原地。

她瞪大双眼,双手紧紧地握着栏杆,一颗心像是被狠狠地攥住。她因为激动情不自禁的倾身向前,双眼紧张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疯子!司矜言就是个疯子!

水中的司矜言如浪里白条,挥动着结实的手臂带起晶莹的水花,他身后荡起波光粼粼的水圈,一层一层蔓延开来,如金色的燕尾蝶。

他游泳的速度很快,朝着轮渡开过的痕迹,明明知道追赶不及,却不肯放弃。

他,是要这么游回去吗?

泽西岛离这里大约30海里,他们单程大约30分钟……

他要这样游回去?

司潼握着栏杆的双手指骨泛白,她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一动不动地盯着水中的司矜言,脑中的思绪已经混乱成了一片,但还倔强着硬撑着一丝清明。

他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太阳这么晒她要回船舱休息,司矜言想游就游回去好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游到半路游累了,游不下去了,最好沉入湖底,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自作自受,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让他跳的。

可是她双脚却如灌入了铅,一动不动。

一片阴云不知什么时候又飘了过来,将升起的太阳遮得严严实实。湖面刮起一阵阵风,吹得司潼黑色的长裙飞舞不停。

司潼恨恨地盯着越来越远的水里的司矜言,雪白的贝齿将艳红的下唇咬出一道痕迹。

心如烈火在猛烈的烧,向无边的境界拉扯。

一秒钟过去了……

十秒钟过去了……

三十秒钟过去了……

她气愤地转过身快步朝船舱走。

“刘叔……”

司潼只觉得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