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应该,幸好我带了点好东西,百合粥,还有酒酿圆子,百合粥是我家厨子做的,熬得开了花,最适合饮酒过量的肠胃,喝一碗啊,保县主熨慰到心里去,酒酿丸子却是我做的,甜滋滋的味道也不错。”沈芸一边拿出热粥和甜品,拟剑一边收拾好圆桌上的酒具,一定不能让萧映兰在喝酒了。

萧映兰无奈地看着两人合作得天衣无缝,由着两人夺走手中的酒杯,又摆放了热食在面前。

“好了好了,我吃就是了。”百合粥温度晾得刚适合入口,绵绵的口感带着百合的清香,肠胃立马就暖和了。

一碗粥下肚,萧映兰的脸色才好转一点,不似刚才那样苍白,精神也好了一些了。

“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如何得知我正需要你的?”萧映兰之前连儿子的话都不想听,整日闭门不出。

“是陆少尹找的我。”

“大郎?”

“是,少尹说县主有些神思不济,不爱听他说话,让我来开解开解。”沈芸如实说道。

萧映兰低垂眉眼一笑:“呵,他倒是还有个孝顺的心,不像他父亲,心和眼睛一样瞎。”

她望向院子里的空无一物的角落,继续道:“我知道前些个日子城里都在传我脱离陆家的传言,什么感情不睦,一方见异思迁,都是屁话。原因是什么,只有我自己清楚。”

那天她听到父亲被嘲讽,打了王妃的侍女,后来和王妃当众吵起来,她本来就不是个会隐忍的,场面颇为激烈,周围一众贵女都在看笑话。

丈夫收到消息赶过来看了一眼之后,便板着脸离去,连一句问话都没有,就当众拂袖离开,萧映兰一颗心跌入谷底,她从没这般清楚地看到丈夫对自己的厌恶,他的嫌弃。

“以往,我随着性子做出一些有伤大雅的举动,他会满口礼法家规地训我,我也耐着性子听他啰嗦,但我不信他会看低我,呵~可惜,是我太自负了。我知道,我的性子根本不适合陆家那种世家大族,既如此,便一刀两断从此各自安好吧。”

沈芸:好一段精彩绝伦的虐心虐肝的言情故事!可是受虐的好像只有县主一个而已...

沈芸拿出上一辈子安慰恋爱脑闺蜜的经典语录——你以为你流泪的样子很唯美么?不!人家只当你是风沙迷了眼睛。

“县主,您听过一个叫做‘内耗’的词儿么?”

“内?耗?”萧映兰疑惑。

“我看过一本关于心理的,里面形容有些人因为外界对自己不认同,对自己的批评,而心生纠结,从内心上否定自己,对抗自己,自我消磨的行为就叫做内耗。”

自我消磨...不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么,嘴上说着阔达,说着不在意,但是内心总是纠结着为什么,凭什么,萧映兰都开始瞧不起自己了。

“县主可知,要怎么摆脱这种困境?”沈芸开始传教:“县主借酒浇愁,但是谁看见了您的委屈?就应该把内心的愤怒扔在对方脸上,告诉他这不是县主您的错,是他的眼盲心瞎,他的愚蠢导致如今的场面!”

“是,是这样么?”萧映兰大受震撼,她知道自己性子鲁莽,总是被人笑话,所以二十年来,每次丈夫教训自己,都逆来顺受地听着,每每都不知辩解。

“当然!谁犯错,就应该谁受罪,凭什么咱们女人就该逆来顺受地承受那些窝囊气,流那些窝囊泪。”沈芸一席话犹如当头一棒,敲醒了萧映兰。

“对,对!很对!”萧映兰瞪大眼睛,迸发出一阵光芒,对啊,陆砜那个死古板,老顽固,不还是跟以前一样过活,凭什么自己就得黯然神伤?

萧映兰大手一挥,喊道:“备马!我要回安定坊!”陆家就在安定坊,包括县主的娘家将军府也在那里,属于富人区。

沈芸:这就悟了?!!

抱歉了陆祭酒,我不是故意的,你好自为之吧!

次日,酒楼里就传出了传言:和离后的县主气不过,杀回陆府,当着全屋人的面把陆祭酒骂了足足半个时辰,陆祭酒被骂得狗血淋头,面色灰白,一声不吭,几近晕厥,最后县主神清气爽地走出陆府,还心情极好地去打了场马球。

“听说陆祭酒还被扇了两巴掌,脸肿得老高,上朝的时候都被人瞧见了。”还是那个肥胖汉子。

“都打起来了!?”

“哪能啊,你别听他胡说,陆家可是读人,才不会跟一个女人打架呢。”

“那就是陆祭酒单方面挨揍。”

坐在角落里喝酒的陆砚:并没有,父亲只是牙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