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

苏霁雪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声,一把从北辰萧手里把那胭脂盒抓走,转身低着头逃走了。

时近傍晚。

腾云城以北。

这里是一片乱石堆,也不知道经历了几千几万年的风霜磨砺。

不少在青锋山上滚下来的巨石散落在此,显得狰狞嶙峋,奇诡凶恶。

东边不远处就是河,乱石堆中偶尔还有几条不过是三五尺宽的小溪流过。

乱石堆之间,是一片片细小的碎石,就连随处可见的枯黄野草,这里也瞧不见几根。

似乎连野草那坚韧的生命力,也无法在这里存活。

此时,一行人向这边走过来。

这一行人足有三十来人,都是青壮年男子,多半都穿着灰黑色或是青色的棉袄。

彭贵走在最前面,他沉着脸,拧着眉头,显然心情很是不好。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汉子,却是一身棉甲,腰间挂着骑兵刀。

虽然路很难走,但他们还是把腰杆挺得笔直,很是精神昂扬。

这两人,都是北辰萧的亲兵。

跟着他们身后的这一群人,则是几个里长,还有各甲的甲长。

看着前头板着脸的彭贵,他们都是心理犯嘀咕。

现如今,王爷手下办事的机构有两个。

一个亲兵营,一个令史衙。

一个管军,一个管民。

军政已经是大体分开。

虽然彭贵还未被任命具体的职务,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最民政官里面,他彭贵的上面肯定也没几个人了。

再说这些甲长原本就大部分都是归彭贵管的,自然就对他格外的畏惧几分。

彭贵平日里就很有些威仪,更别说此时故意拉长了脸。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惹得彭贵这般不悦。

再看看那两个手摁刀柄的亲兵,就更是心中忐忑。

而且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亲兵,前面的那俩也不时地回头。

这分明是前后监视着。

看样子,是防止有人要逃跑。

“这是要弄什么啊?难不成要杀人?”

所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吴六也走在人群中,他身子微微歪着,摆出一个很别扭的姿势。

走两步便要重重的喘息一阵,手捂着胸口。

他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

大冷的天,他额头上却是大滴大滴的冷汗渗了出来。

不是热的,是疼的。

肋骨被打断,最好的法子就是别有什么大的动作。

别说是走路,做什么事也都得小心翼翼。

最好就是在床上躺着养着。

他肋骨断了不少,只要是一动作,牵动了那里的肌肉,便是钻心的疼。

至于其他的,吴六却是并未多想。

他也没把现在的阵仗和昨日晚上的事联系在一起。

在他看来,这件事随着自己挨了一顿暴打,已经算是结束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来到一片开阔地。

这里周围都给巨石包住,中间是一个小小平地。

巨石遮挡了四下里的目光,便是这里发生些什么,也是没人能看到的。

“这里倒是不错。”

彭贵心里暗暗说了一声,回头道:“就这吧!”

他上了一块一尺来的石头,转过身来瞧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