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合律所,合伙人办公室。

宁稚把录音笔接入音响,马慧慧痛苦压抑的声音传了出来。

马慧慧:“那天晚上,我本来已经睡了,但是听到他们的争吵声,就醒了。”

宁稚:“你和他们一个房间?”

马慧慧:“我们家是租的民房,只有一个屋子,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屋子里。”

宁稚:“你醒了之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马慧慧:“我看到爸爸压在妈妈身上,妈妈不乐意,爸爸就来拉我,妈妈哭着把他拉回去,然后……”

宁稚:“然后什么?”

马慧慧:“然后他就把妈妈压到床上,跟她做那种事……妈妈一直哭……”

宁稚:“他们持续了多久?”

马慧慧:“不是很久。我没注意看时间。”

宁稚:“然后呢?”

录音里传来马慧慧的哭声,录音一度终止,又重新开始。

马慧慧:“后来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我听到爸爸在嚎叫,我看到妈妈拿着刀,骑在爸爸身上,砍他的脖子……呜呜呜……”

录音结束。

宁稚看着程儒言,说:“许小屏也说过——案发当晚,马远车逼她发生关系,她不愿意,所以把马远车杀了。”

程儒言喝着茶,没吭声,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发出疑问:“马远车染病多年,期间不止一次逼许小屏发生关系,为何许小屏到这回才起的杀心?到底是什么促使她在案发当晚杀了马远车?”

宁稚点点头:“是的,我也问过许小屏这个问题,但她不愿意说。”

“你把马慧慧的录音重新放一遍。”

宁稚照做。

录音又回放一遍,办公室里充斥着马慧慧哀伤、绝望、恐惧的哭声。

程儒言重复着马慧慧的证词:“我看到爸爸压在妈妈身上,妈妈不乐意,爸爸就来拉我,妈妈哭着把他拉回去……”

宁稚惊讶于他的记忆力:“是的,马慧慧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程儒言蹙眉思索道:“马远车逼许小屏过夫妻生活,许小屏不愿意,马远车就去拉扯马慧慧,许小屏就妥协了,同意与他发生关系。”

他抬眸看向宁稚:“马远车拿马慧慧要挟许小屏,许小屏表面妥协,实际上已经起了杀心。”

宁稚疑惑:“马慧慧也是马远车的孩子,马远车拿马慧慧要挟许小屏的什么?难道是威胁许小屏离婚,自己要带走马慧慧?”

“到底是为什么,只有许小屏知道。”程儒言坐回大班椅,“你尽快再去一趟看守所。”

“好的程律。”

吃过午餐,宁稚再次前往看守所会见许小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