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落地有足足一年,平平安安的长大,好像东宫里有了这个孩子,每个人的心气儿也都平顺了。

羊贞容当初恨得要杀人,如今也能坐在宝珍楼里跟徐滔滔一起逗弄孩子。

天德帝亲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萧弘霁。

“大郎刚落生那会儿我就跟则仪说过,这孩子真是好看,一岁了,眉眼稍稍长开一些,更漂亮了。”

羊贞容歪在罗汉床上,随意的说着,指腹轻戳戳孩子娇嫩面庞,又很怕会弄伤他的皮肤,点了一下就收回来:“我前两天进宫,母后还说起来,让没事的时候带大郎进宫去陪她,又问我怎么这小半年总是不见你走动,窝在家里做什么呢?”

徐滔滔脸上笑意倒是很淡,听了这话嗤了声:“母后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她同萧子明吵架了。

而且吵的离谱。

是起因很让人无语。

三个多月前萧子明在外面赴臣子的宴,多吃了两杯酒,席间总有些香艳场面,他也没躲着,别的男人身边坐着女人相陪,他身旁虽说干干净净,可也惹了一身脂粉气。

到了晚上微醺回来,徐滔滔一闻他身上那些味道,当场

就不乐意,把人赶出了宝珍楼。

萧子明那天也是在劲头上,觉得自己无辜又委屈,去了袁则仪那儿,奈何那个更没心,早安置了,他最后才转到了羊贞容屋里。

羊贞容没那么多好的脾气,只给了他一杯热茶,就把人赶出门了。

自从萧氏那件事后,萧子明是不在顾齐二人那儿留宿的,讪讪的回了自己屋中,又生气,把一屋子瓶瓶罐罐砸的够呛。

徐滔滔听说这些,在宝珍楼气的直哆嗦。

本来到了第二日萧子明去说上几句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偏这回他也别扭住,一早起来去上朝,然后就去了官署坐镇,一整天没回来,又是至晚方归,回来了直奔袁则仪屋里。

就这么着,在袁则仪那儿住了三五天,被她咂摸出味儿,等他再去,袁则仪称病赶人。

他也不生气,但好似在跟徐滔滔打擂台,冷着处理,宁可自己过夜,也没再进过宝珍楼。

半个月前他倒想服软了,好话说尽了,徐滔滔不领情。

羊贞容手上有个布老虎,逗着孩子笑:“你也这样小气起来?当初不是这样说我的吗?”

“这不是小气。”徐滔滔冷笑,“是他求

娶的我,孩子我都给他生了,现在跟我摆这种脸色,夹生的饭我可不吃。他在外面寻欢作乐,沾染一身脂粉味回来,还不许我不高兴?天知道他席间做没做过什么……他是太子,就算真幸了哪个,他不认,人家又不敢找上门,我从哪里知道去?”

说起来她淡淡的,只是细听还是在生气:“第二天来跟我说清楚就行了嘛,跟我较什么劲。”她又垂眸,连孩子也没再看,“像我做错事一样。我才不让这一步,一旦让了,往后更来劲了。”

羊贞容听着新奇:“怎么是你让了一步?不是他先来服的软?我同他一起长大的,他跟人服软的次数一只手我也数的过来,便是从前惹了我生气,也没这么好声好气来哄的。”

其实也不全是。

毕竟她跟萧子明也没闹的这样凶过。

她劝了两句,徐滔滔不听,她也就不再说了。

后半日萧子明来了她屋里。

一进门,垂头丧气的,端了茶杯吃一口,径直问:“滔滔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