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明明躺在一张床上,却同床异梦。

一米八的床躺着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条鸿沟。

钟意睡在边上,被子将自己裹紧,她蜷缩在一起。

顾时宴的话传来,她没做思索,只是轻轻的回了一个字:“嗯。”

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悲伤了。

他要娶谁,要跟谁在一起,都和她无关。

她于他而言,只是那三年的暖床工具,一段见不得光的故事而已。

借着窗外的月色,顾时宴盯着钟意的后脑勺。

良久,他又继续问说:“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钟意很决绝:“没有。”

该说的,她早说累了。

她不需要名分,不需要他的怜悯,她只想离开。

房内幽暗,顾时宴却感觉心脏处莫名的一揪。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他也弄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只有三天,他就要和韩冰洁结婚了。

可他的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更多的是郁结。

他自己想要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顾时宴往钟意这边贴,伸手将她捞进了怀中。

他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钟意缩在他怀中,没有将他推开。

她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由着他。

难得的,他的手没有乱来,只是放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像是怕失去她一样,用尽了力气。

他如大提琴音色般醇厚好听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钟意,我问你,你想和我结婚吗?”

以前,他说她的身份对他没有助力。

现在,他问她,想不想和他结婚。

钟意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她鼻头一酸,泪水就涌出眼眶,可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她的颤抖,顾时宴都感觉到了。

可她还是倔强、决绝的回答他说:“不想。”

以前,是真的想,现在,是真的不想。

她难受,是因为命运弄人。

如果他早一点能问出这话,她想,她也许会动容吧。

钟意的回答,顾时宴早有预料一样,他不意外,只是继续问说:“你还爱我吗?”

钟意回答:“不爱了。”

顾时宴用力将她翻过来,逼迫得她面对面跟自己对视着。

皎洁月色落了她满脸,她的五官精致,诱人,他紧凝着她,语气认真:“钟意,你在撒谎。”

钟意坦坦荡荡跟他对视:“我没有。”

顾时宴低了头,要吻她的唇,她却将脸侧了过去:“我困了,要睡了。”

顾时宴也没有强求,由着她从自己的怀中退出去,睡到了床沿边上。

她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床边,看着令人心疼。

顾时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婚期将近,他心中对钟意有愧?

还是他根本就不愿意结婚?

……

翌日,周五。

钟意下班后,就去了姚太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