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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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荣雄心里藏不住事,见大家吃喝完了,催促早些休息,之后悄然留下上官翎。而韩氏直接跟随陈根去了他的住处。
“翎儿,听你大娘说,你倦于饭食心情低沉,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上官荣雄等她坐下便问。
上官翎低头诉说:“大伯,我没能照顾好娘亲,为了躲避衙内竟无力守孝,现在哥哥冤死他乡,爹爹又没了音信,感觉是在苟且偷生,愧对他们的抚育之恩呀!”
上官荣雄沉默一阵,突然发问:“翎儿,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为童儿平反?”
上官翎苦笑一阵说:“想,当然想,县衙判了糊涂官司,把哥哥随意流放别处,无端打压折磨,这才促使他跳崖身亡,为了哥哥的事,爹爹四处鸣冤告状,估计得罪了他们,这才藏匿行踪不敢和我相认,娘亲绝望自尽,多半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跟清远县衙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恨不得将他们连锅端了,只是,我一个弱女子,就是有心也难以成事呀!”
上官荣雄起身道:“翎儿,我最新打探到的消息,皇上巡游将途径此地,府衙收到密令,正暗中搜罗美貌女子以供皇上临幸,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如果能顺利入选接近皇上,你现在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将不是问题,只要他一句话,你哥哥冤屈将会得到昭雪,而且也能很快获知你爹爹的下落和近况,大伯有意帮你通过初选,你看……”
上官翎听到这些,第一感觉就是危险和阴谋,一方面感觉他肯定受了韩氏的挑唆和怂恿,这才急于驱赶脱手,另一方面感觉他们在拿自己做赌渔利。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张惶恐起来,起身慌忙回绝:“大伯,我知道你们嫌我累赘,想趁机脱手,所以不用你们驱赶,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永不打扰和牵绊,多谢大伯连日来的收留照顾,翎儿感激不尽。”说完,默默往门口走去。
上官荣雄急了,忙上前拉住她,厉声责问道:“翎儿,你要去哪里,不知外面一路凶险和艰难吗?”
上官翎带着哭腔道:“大伯,这些翎儿自然知晓,但也不能自寻死路,后宫可是极其凶险的地方,到处充斥杀机,去外面至多就是被衙差捉拿回去,顶多屈身于衙内,糊涂过一生,但进皇宫,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后宫佳丽三千,并不是开玩笑的,而我普普通通,哪有立足和出头之日?一进去再难出来,所以,我宁死也不去那种地方。也知道大娘不喜欢我,先是有意指婚给大春哥,现在又怂恿你送我进宫去,这些我可以当作没听过,但却做不到心如止水,好了,大伯不用为难,我马上离开这边就好了。”说完,抹着眼泪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上官荣雄低估了形势,又拉住她说:“翎儿,你误会大伯的一番心意了,送你进宫是我的想法,并不受谁的怂恿撺掇。大伯在想,你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童儿含冤而死,荣英下落不明不知生死,先前又有你娘亲含恨而终,你是唯一的希望和机会。当然,你可以长留这边躲避风头,但你能高兴释然吗?”
上官翎不信这些,怀疑他受过韩氏的挑唆,打算将自己送人消遣,非常反感,一个劲地哭了起来。
上官荣雄不理睬,继续劝说:“翎儿,假如你能顺利进宫,小心周旋,也有不少安身立命的机会,到时再去找县衙那拨人的不是,肯定只是一句话的简单事情。假如你爹爹还活着,肯定隐藏蛰伏在异地他乡情况危急,难道他就该一辈子那样躲难逃避吗?你可以不用去理会童儿冤屈和荣英生死,但我想你会后悔内疚遗憾终身的!”
上官翎不理解,冷不丁冒出一句“大伯,你这是在赶我走呀!”
上官荣雄愣了大半天,才说:“翎儿,我这边虽不是名门望族,但收留你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我不是别人,而是你至亲的大伯呀!你身负大仇无从得报,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偶然探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能不为你长远打算呢?进宫之后,你有很大余地追查童儿冤情,打探你爹爹下落的事只是片刻之功,如此绝好的罕见机会,你又何必轻易放过呀?大伯也很惭愧内疚,不能帮你什么,更没能力跟官府作对,只能给你提供住处,供吃供喝供穿用度,这些我可以做到,但你会满足于苟且偷安吗?”
上官翎犹豫了,听得出他还有很多隐情和苦衷,感觉有些冤枉他了,一时陷入沉默。
上官荣雄见她动心,又趁势说道:“你没去过京城,更没进过皇宫,现在的想法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却不尽知,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深入宫中才能依附权贵做你想做的大事,如果没有这层身份关系,出门就是官官相护一路逃难,甚至刚出门就有被捉拿回去的危险!”
上官翎这才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慢慢放松下来,变得不那么敏感和激动了。
“翎儿你不能再躲,要大胆走出去,靠自身努力先把自己变强,之后再找那些人秋后算账,估计这就是你的使命和宿命了。虽说伴君如伴虎,但他到底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只要找准软肋痛处,何愁得不到宠幸和恩惠,送你进宫,一方面是因为你有先天优势,另一方面源于你聪明伶俐,听我一句劝,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争取早日混进宫去,到了那里你再不用躲着藏着,只要能讨得皇上欢心,想要什么自然会有,当然,大伯也不勉强于你,更没有驱赶脱手的意思,你想住这里多久都没问题。”
上官翎心如乱麻,一时下不了决心,默默走出了房间。
她刚走,韩氏随后赶到,见上官荣雄一脸迷茫,就知没有劝服上官翎。“老爷,根儿想通了,但见你愁眉不展估计这事没戏了吧?”
上官荣雄勉强镇定下来,追问:“根儿他怎么说?”
韩氏凑到近前,低声说道:“被我们猜中了,他和翎儿并没有婚约,只是家遇变故一同出来躲难,是单纯的同村近邻关系。我对他晓以大义动之以情,很快取得了他的谅解和同意。坦言说翎儿不能一直藏躲下去,该为童儿和荣英做点事,不然会遗憾终身。”
上官荣雄阴沉着脸说道:“如此便好,事成了一半,看得出来,翎儿这边也有了松动,我不想勉强,让她回去再考虑斟酌,想必很快会想通作出明智选择的!”
韩氏见有希望,心中起了不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