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涔小姐,我是周青桉。”

男人起身,左手放在扣子处,向前伸出右手。

涔池错愕地轻握他的指尖,一秒后匆匆放开,“你好。”

“涔小姐,我今年28岁,在新林公司上班。”

“涔池。”她惜字如金,半晌想起新林公司是哪家,好像是一家小公司。

周青桉对涔池可以称得上是冷漠的反应,只淡淡地嗯了一句,又问起涔池的基本情况。

男人似乎对这次相亲很认真,断断续续问了一些常规问题,他的语气态度都还不错,不会让涔池觉得不舒服,也没有被窥私的感觉。

可四年前的场景翻来覆去在脑海里折腾,涔池呼吸不畅,慢慢地连带周围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介绍结束,男人隔着桌子问她,眼神透过镜片柔和地看向她的眼睛,却让她下意识有些僵硬。

“那个,”涔池清清嗓子,说道:“周先生,实话实说,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这次劳烦你和我妈说一下您没有看上我,非常感谢。”

周青桉沉默许久,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对上涔池的眸子,“可是,我对你很满意。”

“……”

果然请神容易送神难。

最后,两人互相交换了号码,答应再相处看看。

可一出了门,涔池就把男人的手机号从通讯录删了出去。

男人什么的她不感兴趣,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涔池驾车前往新南会所。

银色的轿车仿若黑夜中的一闪而过的雷电,凌厉耀眼,一下子就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至此。

高跟鞋稳稳踩在地面,涔池小心出车内出来,挽了挽精心做好的发型,仰望面前这座娱乐大楼。

海城,她回来了。

包厢内,男男女女围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热情地上前将她围住,“涔宝~欢迎回国!”

参加聚会的人都是涔池在爱丁堡留学时认识的好友,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几乎都是被豪门挑拣出来的烂豆子,噼里啪啦往国外一扔,便成了在上流社会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家里给了足够的金钱,本以为这些人能在国外纸醉金迷地烂在那里。

可这群人却组团搞事,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硬生生地靠多年买买买的经验,撕开了时尚的口子。

涔池回国发展高跟鞋品牌工作室,离不开一批优秀的设计师,这场与其说是接风宴不如说是涔池的招兵买马现场。

“涔宝,点几个小哥哥陪唱?”

“谢邀,看你们我就够够儿的了。”

聚会上,推杯换盏间,涔池一边打趣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向他们抛出橄榄枝。

涔池工作室的口碑在爱丁堡大学赫赫有名,和许多品牌有过合作,他们多少知道的。

只是豪门深似海,隐匿自己的才华,扮演好纨绔子弟的角色或许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涔池也不急,先是发出讯号。

后半程,酒劲上头,涔池眼神涣散,腮上自然染上红晕。

她独自一人推开包厢的阳台的门,这个包厢位置好,正对花园,有个小阳台。

涔池倚在乳白色护栏边,指间夹着别人给点的香烟,姿态轻松,白烟缭绕,还未完全入夜的灰蓝色天色映在她的脸上,格外柔和。

忽然,她想起周青桉,拿出手机,盯着刚才对面的打来的无备注号码。

手指像着了魔般地一哆嗦,电话拨出——

于此同时,海城中央商务区最显赫的建筑,周氏集团高层会议室。

周青桉的手机振动,高层小心翼翼抬起头看过去。

他低垂眼眸,来电显示“她”。

赵特助也看到了来电显示,扫了一眼高层,他们都赶忙低下头看着件。

周青桉起身走出会议室,“喂,周青桉。”

电话那头没有人出声,但可以分辨有嘈杂的音乐,他又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

依旧没有回声,忽地,门推开的声音。

“涔小姐,来根烟吗,我陪你吹吹风。”